自他離開封地,前往京城,府中一切都是他嬸娘打點,如今看來,就是這一杯參湯,另有蹊蹺。
有奴婢輕聲叩門,得了準許這才進來,“世子爺,王爺可將參湯服了?”
赫連煙點了點頭,果真看到宮女偷偷鬆了口氣。
看著如今重新關上的房門,赫連煙眼神晦暗不明,他倒要看看如今他叔父打的什麼主意。
第二日一早,元宵又提了些東西上門,常月見他一人孤身前來,不由鬆了口氣,“世子可用過早膳?”
元宵矜貴點了點頭,轉身在一旁坐下,卻是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常月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走去別處,赫連煙從內室走來,元宵這才開口問道:“老王夜身體如何了?”
赫連煙神色黯淡幾分,示意元宵跟在他身後,出了房門,他這才開口說道:“如今看來情況還不大好,昨日你說的那身湯果真有問題。”
元宵了然點了點頭,“不過卻也好辦,如今既然知道了病處,便也好防治。”
來到後花園中,元宵從衣袖中拿出一物,“你將這東西交給親近的人,吩咐她每日研磨再你祖父藥中,不出三日病情必有好轉。”
赫連煙接過藥物,心中自是感激不盡,元宵心中唏噓,“你此次回封地,可有承襲王位的打算?”
許久未曾出聲,赫連煙靜靜看著池中流水,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如今我還不知道,便是能夠承襲王位,想來也不會多麼容易。”
識趣未再提起這個話題,元宵不好多待,兩人從後花園中出來,他便徑直離開了平西王府。
回到如今住處梅若華正坐在躺椅上休息,元宵坐過去,她這才睜開雙眼問道:“可是真有問題?”
元宵點了點頭,梅若華心中不免唏噓,小王爺年輕時,也是征戰沙場之人,如今年邁卻被兒孫陷害,纏綿病榻不得起身。
秦斂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輕輕與她相握,卻是一句話都不曾說。
眼看已近午時,梅若華吩咐容香去準備飯菜。
“我聽人說,最近附近的草原,新下了一批小馬,恰好今日無事,可要過去瞧瞧。”
梅若華聞言終於起了些興致,輕輕點了點頭,元宵自然也答應下來。
用過午膳,容香已經備好馬車,上馬車徑直前往,不過片刻,梅若華便遠遠瞧見了附近草原。
秦斂看著遠處營帳,輕聲解釋道:“如今平西王境地的軍隊,就駐紮在此處,再往西行,還有我邊境大軍駐守。”
元宵吃驚看遠處營帳,無法想象,他們便是年複一年守在這裏。
秦斂輕輕摸了摸兒子的頭,“我曾帶兵在裏邊境駐紮三年,看過這草原所有的風光。”
元宵看著有些羨慕,倒是梅若華有些擔憂,如今國泰民安最好,日後需要有人奔赴戰場, 她自然不希望迎頭而上的是自己的丈夫或是兒子。
待馬車終於緩緩停下,梅若華慢慢掀起簾子向外頭看去。
了無邊境的草原,一直蜿蜒而上,仿佛和遠處的天邊消融成為一體。
梅若華輕輕踏下馬車,腳下的草地,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秦斂挽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原本若是來這兒,一定要嚐嚐奶茶和油酥餅,不過你如今身懷有孕,怕是見不得腥氣。”
輕輕點了點頭,梅若華也曾嚐過那些東西,原本也就說不上有多麼喜歡,何況她如今口味正是挑剔。
三人一同向草原上的圍欄處走去,此處看押馬匹的都是官兵,倒也叫人安心。
幾人就站在圍欄外,梅若華看圍欄深處的幾匹小馬,有些好奇問道:“不是剛出生嗎,怎麼如今都能跑會跳了?”
秦斂笑了笑,“過不了一夜的時間,他們便可以獨自行走, 更不提如今已經過去幾天。”
梅若華懵懂點了點頭,“我可以去摸一摸它嗎?”
“當然可以,”秦斂親自帶著她前往,官兵將幾匹小馬趕了出來,恐怕還沒有如此遠離過母親身邊,幾匹小馬看起來都有些慌亂,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原地亂轉。
秦斂將梅若華護在身後,緩步上前,直接伸手擒住了一匹小馬,小馬在他手下可憐得嘶鳴,梅若華趕快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它身上鬃毛,趕快叫他放手。
臉上帶了些溫和笑意,秦斂開口解釋道:“如今它還小,我也不曾用力氣,它不知疼的。”
話雖是如此說,不過梅若華對這些可憐兮兮的小動物,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便是聽了也是聽不進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