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跟上吧,奴才替您照明。”候公公提著燈籠為翠柳照明,翠柳走在候公公前麵,心中百感交集。
她成功吸引到皇上的目光,過了今日必定能得個封號。哪怕是最下等的封號也無傷大雅,她是奴才出身沒有顯赫的家世,注定得不到很高的封號。有了封號她便是宮中的主子,不再任人呼來喝去的奴才。
單看候公公對她態度的轉變就能得知,她做宮女的時候可萬萬想不到有一天候公公能親自替她打燈籠,能在她麵前將腰彎的如此低。
欣喜之餘又略微有些傷感,哀歎自己以後的路更難走了,過了明日後宮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看,單憑德容娘娘一人就能給她不少苦頭吃,莫不說還有一個梅貴妃。隻是她既然選了這條路便沒有了回頭路,定然不能後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同為皇上的女人誰也不比誰高貴,身份地位都是掙來的。
梅貴妃的出身也不高貴,不照樣被秦斂捧在手心裏,比起丞相之女洛蘭依得寵多了,可見秦斂也不完全看重出身。
翠柳從來沒覺得這禦花園的路如此漫長,漫長到她想了很多事情才走到寢宮。
候公公輕聲道,“奴才就送姑娘到這裏了,皇上在裏麵等您快進去吧。”
“謝公公帶路!”
翠柳邁進寢殿中,候公公輕輕將寢殿的門掩上,守在一旁看月亮。
小夏子笑著走過來倚在柱子旁邊,疑惑的問,“皇上今個是怎麼了,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
候公公歎氣道,“誰說不是,我這也疑惑這呢。自從梅貴妃回來以後,皇上那個娘娘那都不曾去過,怎麼就突然轉了性呢?”
“皇上的心思咱哪裏能猜的到,不論皇上疼惜誰都和咱沒有關係,咱當好自己的差事,守好殿門就好。”小夏子理解不了候公公的想法,隻知道皇上舒心就好,不論誰伺候皇上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候公公站直身子,抬起手臂輕輕敲了敲小夏子的腦袋,“你用這腦子好好想想,怕是要變天了。”
小夏子心思單純看不透這幾年的門道,候公公在宮裏伺候這麼長時間,揣摩人心的本事很是精通。自打在思華殿翠柳冒死請梅貴妃去給洛貴妃解毒一事開始,候公公就對這個翠柳多加關注。
一開始候公公隻是以為翠柳護主心切,是個忠心的奴才。後來梅貴妃遇刺一事發生,種種跡象都指向若蘭殿。候公公一開始覺得此事是洛貴妃所為,洛丞相提供刺客。
後來花雋淩一句話引起了候公公的注意,他也曾像當夜值守禦花園的侍衛打聽過當天禦花園過往宮女娘娘的名稱,得知洛貴妃當天壓根沒去過禦花園。
花雋淩說與刺客接頭的人是翠柳,刺殺梅貴妃一事縱使主謀不是翠柳,她也必定參與在其中難以撇清。在思華殿問罪時,翠柳將所有過錯通通壓到洛貴妃身上,倒是一點也看不出當日殿外求救時的主仆情深。
這個女人心思過於深沉,手段毒辣順勢而為,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野心太大,誰都利用沒有一絲真情,若秦斂真的寵愛她對於禦前伺候的他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相對比起翠柳,候公公更希望梅貴妃聖寵長久些。梅貴妃雖然脾氣讓人捉摸不透,可是本性善良絕不會利用他們,也不會為了向上爬要了他們的命。
梅貴妃不在宮中,若是梅貴妃回宮,兩人之間必定再生隔閡。兩人好不容易和好,候公公實在不想再看到兩人相互折磨的場麵。主子不舒服,下人們也沒好日子過。
寢宮內,翠柳跪在一旁替秦斂脫靴。打來一盆熱水伺候秦斂泡腳,秦斂泡腳的時候,翠柳跪在床榻上替秦斂捏肩。
手法很是輕巧,直到今日翠柳才想著要多多感謝洛蘭依。若不是洛蘭依讓她跟著太醫學習捏肩的手藝,她今日也無法將秦斂伺候的如此周到。
隻是經過冷宮一事,兩人必定是仇敵,不是你死就死我亡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手藝不錯!”秦斂微微眯著眼睛,語氣輕快緩緩說道。
“謝皇上誇獎,奴婢以前伺候洛貴妃時洛貴妃也曾誇獎奴婢的捏肩捏的好。皇上操勞國事太過勞累,常捏肩能放鬆一些。奴婢這手藝是跟太醫院的太子學的,聽太醫說人身上有許多的穴位,若是按照穴位按捏效果更好。奴婢今日就是按照穴位給皇上按的,皇上可是覺得舒服些了。”
“不錯,確實輕鬆許多。這法子不錯,有時間交給小夏子,讓他也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