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外,十分安靜。
桃花鋪地,風聲呼嘯,卷起漫漫飛花飄飄擾擾。
李知否提著劍,佇立在花瓣中。
迎麵走來的人,是李家家主李泌。
李泌看上去像個文士,一襲磊落青衫,身材消瘦,撐著把油紙傘出現在巷外,有花瓣飄落在他身上,但他神情從容平靜,看著滿街桃花仿佛一地陽光。
李知否不話。
李泌緩緩收了傘,道:“你沒必要如此做,你嚐試過多少次了,為何還不放棄,李家能夠傳承千年,或許,的確如你所,它不近人情,但他卻是最好的。”
“世家,想要在這世道傳承下去,也不能講人情味,它的存在本就是道理規矩,世人都生活在道理規矩之下,你又如何打得破它?”
“你不可以,薑牧也不可以,你才情無雙,得獨厚,難道你不明白薑牧注定隻是如同流星一般,不過隻是刹那芳華,你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沒有用的。”
李知否不話。
李泌又歎了口氣,繼續道:“你應該清楚,明日之後,這世間將會再無薑牧這個人,你何必為了一口氣,把自己搭上去?”
李知否平淡道:“你不會明白的,你已經被世家那冰冷的規矩給同化了,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的,我要爭的,不是一口氣,而是真正的道理,不是世家那冰冷無情的規矩。”
“世家的規矩,就是道理。”李泌道:“家族的存在,就是證明,它沒有錯,當你覺得它有錯時,明你已經錯了,知否,回頭吧!”
“回頭?”李知否嗤笑道:“我父親就是回頭了,結果呢,他死在了家族的規矩之下,你現在讓我回頭,李泌,你別用你那假慈悲來可憐我了!”
李泌歎了口氣,道:“你父親的死,不是家族規矩錯了,是你父親錯了,如果他不死,會搭上整個李家數百口人的!”
“家族的規矩就是如此,為了所謂的大局,放棄自己的子弟,那我們都不是大局,我們都該為了所謂的大局去死嗎?大局到底是什麼?大局不應該是大家一起麵對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李知否痛斥道。
李泌沉默良久,道:“可你父親的事情不一樣,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那不是他的選擇,那是家族的選擇!”李知否怒聲道。
風聲又起,卷起飛花。
兩人相對沉默了很久。
李知否緩緩往前踏出一步,道:“你讓開吧,我不會放棄的。”
李泌搖了搖頭,道:“你雖然脫離了李家,但是,你終歸是我侄女,我不能眼睜睜看你送死,你爹他終究是我親弟弟!”
“你不配提我父親。”李知否冷聲道:“我也不是你侄女,我們倆沒有任何關係,從我自廢修為離開李家那一刻開始,我就與你再無半分瓜葛。”
李泌歎了口氣,道:“既然你不聽,那就讓我看看修為恢複了幾分吧!”
易安居士李知否,四歲修行儒道,
十歲得道入大修行之境,被譽為李家百年第一才,十三歲入修如釋境,震驚下,更有大儒親臨李家欲收其為徒,所有人都認定將來這下,李知否必定引領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