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響起一陣嘩然。
誰也料到薑牧一個後進讀書人,麵對當世廣負盛名的程怡居然敢如此硬氣,更是直接搬出大儒齊先生丟在程怡身上。
而且,薑牧在言語之間,更是有與齊先生同輩論教的意思,不可謂不狂妄。
但偏偏程怡不能反駁,
因為他不知道齊先生與薑牧之間到底什麼糾葛,如果他反駁,很有可能就反駁到齊先生身上了。
程怡當即臉色黑得快要浸出墨來,冷哼一聲,說道:“為人師開書院者,自當傳承聖人之理,若隻是會幾句能言巧辯,隻怕誤人子弟!”
“行了,”薑牧非常不客氣說道:“你也別在這裏惺惺作態倚老賣老了,不就是不服氣嗎,想怎麼來,我接著就是,也別多費口舌,這麼長時間,你要如何論,你早已經做好準備了,來吧,我接著!”
“哼,”程怡冷哼一聲,說道:“有辱斯文,既然你不聽良言相勸,老朽也的確不必多費口舌,對於你這等無賴之輩,那就憑本事說話吧!”
對於薑牧與程怡兩人針尖對麥芒的狀態,沒有人覺得不對勁,也沒有認為這樣沒風度,這就是如今這世道。
雖然讀書人論道,不同於武夫比鬥來得直接,但如今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血性都不小,就算是大儒論道直接擼袖子幹架的都不在少數。
甚至在不定期舉辦的天下書院論道大會上,也經常能夠見到某某書院和某某書院參賽師生打群架,曾經有過最恐怖的一次學院論道矛盾演變成了兩國國戰的。
對於現在,程怡和薑牧兩人毫無風度的對噴,對於觀戰的人來說,都是灑灑水了。
唯一驚訝的就是薑牧的膽量了。
薑牧看著程怡,冷笑道:“你也別惺惺作態了,說吧,你想怎麼論?”
程怡緩緩站起來,輕輕一揮手,桌上出現一張棋盤,隻有棋盤,沒有棋子。
棋盤落下,燃著一抹浩然正氣,沒有散發什麼威力,卻是那般的精純聖潔,在漫天狂風間無論如何飄搖,卻終究沒有熄滅。
同一時間,一道由浩然正氣演化出來的棋盤浮現在天際之上,浩然正氣仿佛波浪一般蕩漾著天地元氣,棋盤的一橫一豎都十分明了,天上飛花在觸碰到那虛幻棋盤的瞬間,全都消散於空中,再也不見痕跡。
…………
“當湖棋盤!”
人群中響起一聲驚呼,緊接著就變得哄鬧起來,很多人都麵麵相覷。
“這是要生死論道啊?”
“這兩人到底有什麼私仇?”
“程怡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薑牧嗎?”
“也不一定就是程怡的不對,那薑子白也有些不自量力了,這當湖棋盤倒也是最能夠證明公平的了!”
很多人都在看到當湖棋盤那一瞬間動容了。
因為在場的人有很多世家高層,從一開始,也沒人認為薑牧會贏,但是,各大世家卻知道,薑牧會輸,但不一定會死,因為皇帝護不住稷下學宮,卻還是有可能護得住薑牧一條命的。
可現在當湖棋盤一出,
既見勝負,也分生死。
湖棋盤,是幾百年前,一代棋仙鍾珍和當時幾個大儒結合墨家機關術弄出來的靈器,傳承至今,基本已經成了儒教論道必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