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的下人想笑不敢笑的模樣。梁穎無奈地別過頭,實在是不想認這個堂姐是梁家人。
許寶珍則無聲地咧嘴,要不是在外麵得給舅舅家留些麵子,她早就放聲大笑了。見過放浪的,沒見過放浪得這麼丟人的。
梁鳶先是驚訝,後又譏諷地笑了笑。原來梁芷看上了身份尊貴的蘇景林。蘇家那泥沼地獄,梁芷不了解,竟然往裏闖,真是不知死活。
梁芷一張臉火辣辣地疼。
她張了張嘴想要圓場,蘇景林已經抬腳朝河邊走去,隻朝梁二太太點頭致意。
“梁姑娘你在這裏。我找了好久。”蘇景林熱切道。
梁鳶回過頭,淡淡道:“蘇公子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景林被她清澈的眸子一盯,喉嚨發幹。他哪有什麼理由,不過就是想要見她。可是蘇景林說不出口,被她這麼淡淡地看了眼,忽然覺得自己太過唐突,哪有這麼久闖進來的。會不會給梁姑娘帶來什麼不好?
那天過後他回去想了很久,又抓著李毅問了很多女孩子喜歡的事物。
他知道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樣莽撞,也不能太過表露自己對梁鳶的喜歡,否則大家都會覺得梁鳶不好。
“我是……我是想為上次那件事道歉,上次是我唐突了。”蘇景林道。“我其實平時不那樣。”
靠在門框上的李毅點頭,是不那樣,蘇景林看上的東西每次不都是直接搶,那會和人商量?
梁鳶道:“那件事蘇公子已經道過歉,就讓它過去好了,蘇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是我家女眷來放河燈,我實在不便留蘇公子多談。”
逐客嗎?
蘇景林張了張嘴,卻不敢反駁,直到從帳子出來,才左右看看。“看那兩邊帳子都是誰,咱們騰出一間來。”
這種事自有下人們去做。很快問清楚了,左邊帳子裏不過是個富商,聽說蘇公子要征用他們的帳子,哪裏敢胡亂抱怨,雞飛狗跳的騰出來。
蘇景林滿意地坐在梁家隔壁。他站在河邊一眼就能看到同樣在河邊坐著的梁鳶,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但是再一看,梁鳶右邊河棚裏,坐的正是林子崢。
河棚隻是將遊人隔絕,距離河邊還有一點點的距離。各家的河棚沿河用繩子隔開,隻需輕輕一跨就可以越過。要是走下青石台階,到了河沿邊上,就連這些遮擋都沒有。
林子崢和梁鳶隻隔了一條麻繩,肩並肩站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蘇景林努力營造的世家公子形象頓時破功,走到相鄰處,想要聽清楚他們再說什麼。
“蘇公子也來放河燈?”沒想到見他走近,林子崢停下說話,側頭跟他打招呼。
蘇景林哼了一聲,“隻許你來我就不能來了?”
“自然可以。”
蘇景林瞪了林子崢一眼,但是梁姑娘是站在他那一邊的,距離自己這裏有點遠。“梁姑娘你什麼時候回京?”努力朝梁鳶那邊擠了擠,攔著的麻繩蹦得筆直。
梁鳶道:“六月前吧,祖母說剛好到京城避暑。江南夏天濕熱,也不知京城是否能涼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