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現下寄宿在林家,分別時對梁鳶道:“梁姑娘,今日出行很是愉快,有時間再來玩。我在一本遊記上看到南麵岷山後山深處有深達千丈的溶洞,有機會的話大家夥一起去看看。”
梁鳶笑道:“好呀。”
然後才乘上了馬車。
溫煦騎著自己的騾子,慢悠悠地跟在馬車後麵。盯著拉起來的簾子若有所思。
“還看!幹脆坐進去好了。”林子崢道。
溫煦有些累了,挎著肩膀道:“你不死活要跟人退婚嘛!現在還退嗎?”
林子崢警惕地瞪他一眼,“退又如何不退又如何 ?”
“婆婆媽媽的。真不像你。”溫煦撇了撇嘴,“你若是不退,她就是我弟妹,我今後跟她說話距離三丈遠;若是退了,那也好辦。”
“怎麼?”
“等你退婚,我也就考完試了。到時候找個媒婆去提親呀!”
林子崢:“……”
“我記得你有心上人?”
“嫁人了。”
“不喜歡你還娶?”
溫煦耐著性子道:“作為過來人,哥哥我告訴你,婚姻這種事,隻要兩不相厭就已經燒高香了。更何況梁姑娘無論是樣貌還是興趣愛好,都和我極為相配,我求娶她,日子應該過得挺有趣。婚後結伴出遊,起碼不會罵我不務正業。”
“你也知道是不務正業?”林子崢額頭青筋直跳。
溫煦道:“梁姑娘說的不錯,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沿海。有些事,必須找個能理解你的。否則兩人雞同鴨講,實在難受。”
說完同情地看拍了拍林子崢肩膀,“記得退婚!”
林子崢咬牙不語。
溫煦淡淡地笑起來:“也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該斷不斷必受其亂,要是不想斷就直說出來。朋友妻不可欺,我自然也不會再惦記著梁姑娘。”
林子崢皺眉道:“你說的是真的?你以前不是說女人麻煩麼?”
自從溫煦的心上人嫁給了別人,他便歇了娶妻的心思。林子崢一直以為他是在玩笑。
“是挺麻煩,所以要找個不那麼麻煩的女人。”溫煦道:“我已經十八歲了,也該娶妻生子了。要是不自己挑,就是母親挑。”
林子崢默然。
溫煦本是家中幼子,上頭有兩個哥哥。故而他不喜仕途也好,不願為官不願娶妻,家中也都不怎麼逼迫。
但天有不測風雲,去年溫煦的兩個兄長,一個突染時疫一個在雨天被山間滑落的巨石砸中,一死一殘。家中支應門庭的重擔,就落在這個最玩世不恭的小兒子肩頭。再怎麼不願意,溫煦也隻得收起別的心思。
科舉要考,婚事自然也是要議的。
林子崢還以為溫煦要掙紮幾年,溫煦卻笑道:“既然決定去做,還弄得要死要活幹什麼?總是要將事情做到最好才不枉我下的一番決心。要娶妻,也得娶個過得去的。”
說來說去,就是覺得梁鳶適合。
林子崢道:“你跟她才見過兩麵,這就過得去了?”
“娶妻嘛,無非就是兩個要求,一是要跟自己能說得上話,這方麵梁姑娘倒也有趣;二來是要鎮得住內宅。我看梁姑娘行事,不像是個沒手段的。這難道都不滿意,那我母親給我看的,恐怕就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