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鳶用手揉了揉鼻子,道:“我的嗅覺是比平常人能強一點。”
林子崢略有些驚訝,“李真人落水那麼長時間,你還能聞到?”
未免也太靈敏了。
沒想到梁鳶搖了搖頭,“當然聞不到了。”李真人由於常年在道觀之中,身上自然而然會沾染焚燒的香味。道觀的線香材質特殊,和普通人用的熏香不大相同。李真人出現在河邊的時候,梁鳶確實在他身上聞到。
但是經過河水浸泡,相信他身上的香味已經淡了不少。
剛才,梁鳶是在另外一人身上聞到的檀香味。
“我在宋泉身上聞到了一絲檀香味。很淡。至於文姑娘我可沒有靠近過她,她身上有沒有味道我就不知道了。”
林子崢沒想到梁鳶竟也會冤枉人。
梁鳶一笑:“隻準他汙蔑我,還不叫我冤枉他了?再說李真人倒進河裏沒出現在眾人麵前,大家自然而然將他遺忘。說不定還真是他幹的。就算查不出來,給他添添堵也好。”
島上就這麼大點地方,凶手不可能在公主護衛和順天府衙役們的監視下偷偷上島,必然是島上眾人。
衙役和護衛作案不太可能,他們都有各自的編製,隨便少一人都被發現。更何況讓一個弱女子消失的辦法有很多。
由此可見是突發情況,文婷或許是撞到某種不可告人的事情被人殺死。殺死她的還須是她比較信任全無防備之人。
梁鳶覺得宋泉的嫌疑很大。
梁芷和他的關係,自己很清楚。作偽證也不過是宋泉一句話的事。
但他身上為何會沾上李真人的檀香?難道他是在和李真人會麵的時候被文婷看到了?
吳章樹迅速找人去將李真人叫來,卻沒有驚動園中的其他人。
李真人被叫來時已經換好衣服,看不好剛落水的狼狽。他平時保養得宜,就算是在初秋落水,身體也沒有多少不適。
見吳章樹進來,忙理了理衣服,對著他一拱手。
吳章樹也還了一禮,道:“在下是順天府通判吳章樹,真人的身體可還有恙?”
“原來是吳大人,沒想到如此年輕,可謂是年少有為呀!”
吳章樹道:“真人過譽了。本次詢問是下官職責所在,若有冒犯,還望真人勿怪。”
“這個自然,老道明白。”
吳章樹的溫和,絲毫不像是在訊問,更像是閑話家常。
“真人今日,是承陸公子的船來此的?”
“不錯,是陸公子邀請我前來。”
“您和陸公子很熟?他家兄長是我同年,前幾日我們還在一起吃酒。”吳章樹的麵容更加親切。
李真人很熟悉這樣的笑容。
自從他來京城,原本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見多了,也便明白這些人和自己往日所見的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貪婪。不,他們比普通人更加貪婪更懂得鑽營,所以自己打開了長公主家的大門,在這裏人眼中,變成了可以結交的對象。
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也沒什麼不同。
李真人矜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