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鳶問林子崢道:“你怎麼會有探事府的腰牌?陛下不是很忌憚林家麼?”
要不然也不會處處重用林家二老爺林敬,挑撥兩人關係。
林子崢用手指勾住腰牌輕輕一甩,重又接住。“我二叔在北地數十年,已經是實際上的林國公了,有沒有爵位沒差別。陛下這是著急了,所以才賞了我這塊腰牌。”
“是希望你和你二叔打擂台吧?”
林子崢笑了笑,眉宇間並不焦慮。
梁鳶略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忽然間明白過來,“你和你二叔,並不像世人想象中那樣不和是不是?”
林子崢輕輕站住,對梁鳶道:“我父親死後,是二叔拚死護住我和母親的。不過林國公府樹大招風,陛下借著照顧之由,將我和母親扣在京中。若我和二叔仍是一條心,怕是很難活下來。”
梁鳶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繼續朝前走。
消息已經斷斷續續地送進來。
連梁老太太都知道了李旺和徐青梅的慘死。
她手拿念珠念了好幾聲佛,“造孽哦,孩子才幾個月。怎麼下得去手?究竟是什麼要殺他們?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林子崢和梁鳶都沒提梁棟的事。
若真是衝著梁棟來的,對方很快就有動作。
若不是,現在說了徒惹了老太太心煩。
梁老太太對梁鳶道:“你也不必談擔心,這件事估計你父親已經知道了。年輕人就應該風花雪月,該吃吃,該玩玩,這些事就交給你父親他們處理吧。不然白拿朝廷俸祿。”
見梁老太太這樣說,兩人便準備離開。
梁老太太也站起來,準備去念經了。
卻見門口的杜媽媽麵如土色地進來,“老太太,順天府的人,要來捉拿二公子。說他是嫌犯……”
手中的串珠掉在地上,發出金石相撞的清脆聲音。
這個局麵雖是梁鳶預先想過的,卻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梁鳶倒吸一口冷氣,隻覺得一股看不見的陰影將梁家裹住,如影隨形。自桐城大伯的事,她就有這種感覺,現在卻似能夠看見那遮蔽在梁府的黑影一般。
“沒事的。”林子崢道。
他聲音低沉沉的,麵上帶著少有的凝重。
不知為何,梁鳶的心裏徒然有了些許底氣,上前扶住麵色鐵青的梁老太太。“杜媽媽,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慢慢說。”
見梁鳶這樣鎮靜,杜媽媽也恍過神來,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道:“是奴婢失態了。順天府的吳章樹大人到訪,說李旺那件案子,二公子有……有重大嫌疑。要將人拿到順天府。二公子還未醒,二太太聽完已經昏過去了。”
梁老太太大風大雨見過不少,此時聽聞梁二太太昏過去,哼了一聲,麵上越發冷凝鄭重,“沒用的東西。阿鳶,跟我去看看。”
林子崢也道:“老太太,我和吳大人也算點頭之交。或許能說上句話。”
梁老太太雖然不知道林子崢在探事府任職,但府上總要有個能說上話的男人。一麵命人快去叫梁昌回來,一麵對林子崢道:“如此,有勞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