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鳶先是懷疑順天府的人動刑,不過梁棟的身份會讓順天府的人顧忌,再說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太可能。
“二哥,你沒事吧?”
梁棟慢慢從床鋪上坐起來,整個人顯得沉重而笨拙。
“有些頭痛。”
梁鳶舒了口氣,應該是宿醉吧。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嗎?”梁鳶問。
此時的梁棟仍是迷茫的。
他從家中被衙役帶到順天府,雖然有人告訴他審問他,但梁棟仍不敢相信這些事。他的腦袋塞滿了沉重的石塊,怎麼也轉不動。
“李旺他們真的死了?”梁棟用手揉著眉心,指甲在眉心掐出兩個月牙型的印記,有些遲鈍的快感。仿佛隻有這樣,他的腦袋才不至於太過麻木。
“死了。”
“不是我……我也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我最後的印象就是……和同窗們喝酒來著……”梁棟努力地打撈著腦中的碎片。
他看到了酒,看到了漆黑的的夜,看到了一柄尖刀上滾落的血珠……
他用力地抱著頭,那柄尖刀卻狠狠戳進腦子裏,腦中一陣劇痛。
“我想不起來了。”梁棟的聲音幾近呻吟。
“二哥?二哥?”
這狀態不對。
梁鳶眉頭緊擰。
一旁的吳章樹道:“已經有醫師給他看過,身體沒什麼事。想來是喝酒喝太多的緣故。”
梁鳶抬起頭,“如果我二哥這個狀態,昨晚是不能動手的。”
吳章樹仍是平靜,“梁姑娘,醫師隻能看出來梁公子宿醉,可是究竟何時喝得酒,就不得而知了……”
梁鳶沉默下來。
“等二哥身體好一些,再來問他吧。”梁鳶道。
也隻能如此了。
林子崢看著吳章樹,“吳大人,能否將那件血衣給我們看一看。”
吳章樹道:“自然,兩位這邊請。”
衣服的樣式是洞明書院統一的樣式,深灰色的長衫,通體沒有任何的花紋修飾。隻在衣領處繡著學子的姓名,以作區分。
衣領處是梁棟的名字。
梁鳶曾給梁棟做過衣服,拿起來衣服用手比了下尺寸,是梁棟的尺寸。
她將衣服放下。
“府尹大人怎麼說?”林子崢問道。
吳章樹表情平淡,“府尹大人隻是督促下官盡快結案。”
隻這一句話,林子崢便明白,順天府府尹並不想插手這件事。
畢竟這樁案子牽扯到鄭梁兩家,稍有差池,得罪了人,順天府尹也不願。草草將案子呈報至大理寺,等待大理寺複審就是。
畢竟梁棟的殺人罪證都是旁證,沒有任何證據能夠直接證明他殺人。
吳章樹雖有異議,可也沒辦法改變上司的觀念。
梁鳶和林子崢走出牢房,梁鳶忽地回頭看向吳章樹,“吳大人,鄭釗就這麼離開,順天府也不會派人監管了是不是?”
吳章樹道:“梁姑娘,鄭公子有功名在身,畢竟沒有作出任何違法之事。而且他主動前來交待,簽字畫押,順天府沒有任何扣押看管他的道理。”
梁鳶道:“我知道了。”
林子崢低聲地道:“你是怕他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