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過來,很快就將百姓們趕到一旁。
岸邊的屍體也露出了身形。
梁鳶和林子崢等待之時,也不免看了幾眼。
屍體是個年輕男子,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粗布麻衣,手上也沒繭子。吳章樹道:“估計是為了遮掩身份。等候看看有沒有胎記。”
天氣很冷,屍體又新鮮,空氣裏卻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林子崢皺眉,走時道:“好難聞的味道,不像是屍臭。”
“是鐵線草。”梁鳶道:“南方很常見的,長在河邊。鐵線草的果實搗碎就是這個味道。能夠治療疹子。”
兩人一路行到太平樓,再沒遇到阻礙。
太平樓的守衛仍是昨晚那些人。
“沒有人動這裏的東西吧?”
守衛搖頭,“惠和公主親自交代,這裏的一片樹葉一個線頭都不許人碰。”
梁鳶走進去轉了一圈,仍是什麼線索。
她接下來要去後宮,林子崢卻不便前往了。
“我和羅家的長子羅源認識,他在五城兵馬司任職,待我過去同他聊一聊。羅浩和這個兄長關係不錯,心裏話應該會和他說吧。”林子崢道。
梁鳶道:“行,等我從宮裏出來,咱們在……鴛鴦樓見?”
鴛鴦樓在太平樓不遠,是京城新開的一家酒樓,聽說有很多新菜。
“好。”
梁鳶先去皇後的寢宮找了惠和公主,再由公主帶著來到了太後的壽安宮。
“皇祖母悲痛欲絕,你要找她問話,我也幫不了你。”惠和公主得知梁鳶竟要去問太後問題,一時也是愛莫能助。就算梁鳶想要問陛下她都能辦到。可是太後她卻是沒辦法的。
梁鳶低聲道:“總要試一試嘛。”
“你想要問祖母什麼?”
“就是羅浩和餘陽公主的事情。”
沒想到太後見了梁鳶。
太後靠在羅漢床上,麵色憔悴,麵皮紅腫。竟比昨日老了好幾歲。樂陽公主站在太後身旁,也似一朵寒風中的嬌弱花朵,不勝羸弱。
“惠和說你要問哀家案情。”太後冷冷道。
昨日的事情她已經聽說過了,也以為是梁芷刺激了餘陽才造成這樣慘烈後果。
對於梁鳶的好感,早已丁點不剩。
剛聽到惠和公主說梁鳶求見時,她隻想將人轟出去。
可是惠和公主說的話卻似敲在她的心裏。
萬一這件事另有隱情,餘陽公主隻有她可以依靠了。
太後歎口氣,皇帝有十來個孩子,她親自撫養的也隻有餘陽和樂陽。
她也想為餘陽做最後一件事。
“民女想問太後,您當時怎麼會認為餘陽公主和羅浩有情?”
太後皺眉。
這些事都是在點點滴滴之間察覺到的。若要她說出什麼時候察覺的,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梁鳶道:“他們兩人是時長在一起遊玩麼?還是羅公子曾親口承認?”
“是時長在一起遊玩。應該是去年,餘陽隨樂洋去給羅夫人賀壽,在羅家住了一晚。回來之後,便時長提起羅浩。我聽得,樂陽應該也記得吧?”
樂陽公主點頭,“不錯,三姐那是初次見到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