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信(1 / 3)

天光熹微,二人回到了小院子,薑渙當即安排人去皇宮門口盯梢,於思堂一出宮門立即回來稟報。

安排完事,薑渙略感疲倦,躺在竹榻上小憩。

優伶早起排練,預計三日後就要登台演出了。趙譽熬了一宿卻不覺得疲憊,反而尚有精神,坐在竹榻上,望著院子裏的牽牛花出神。

事情偏離裏他的預想,太後居然懷疑到了假皇帝,趙烝之所以放棄對他的追捕,是因為太後的緣故嗎?可既然已經起疑了,為什麼不去烆州打探情況呢?

日上了頭頂,酷熱難捱,門口傳來的敲門聲,臨近門口的優伶開門一看,是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灰鼠。

趙譽急忙問道:“於思堂回府了?”

灰鼠搖了搖頭:“沒有,他出皇宮之後,就坐上了瑉王的馬車回瑉王的府邸了,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趙譽繼續追問道:“於思堂是自願的還是被人脅迫的?”

灰鼠猶豫了片刻道:“我站得遠,隻看見馬車上的小廝和於思堂說了幾句,便讓於思堂人上馬車了。還需要繼續監視嗎?”

趙譽捋著下巴,在原地來回踱步沉思,片刻後道:“換一個人去繼續監視,小心點,不要給瑉王的人發現。”

趙譽本以為隻要爭取到於思堂,餘下的事情就順利許多,不料,天不遂人願。

果然,這人世間就是沒有什麼一帆風順的事情,坎坷曲折才是正理。

夏日的疲倦感慢慢地侵襲來,趙譽感到有氣無力,昏昏欲睡,躺在竹榻睡著了,直至午後,才會和薑渙一起被炎熱的暑氣逼醒。

“人回來了嗎?”薑渙未睜眼就問道。

“回來了,於思堂出皇宮後,又上了趙烝的馬車。兩人一起回瑉王府邸了。”趙譽搓揉著臉頰,屋內悶熱,睡了一身是汗。“不知道二人在一起說什麼,也不知道於思堂進宮詢問了什麼,我已經派人去繼續監視了。”

“無外乎就兩種情況,同流合汙和收買利用,同流合汙不大可能,若於思堂真的是瑉王的人,昨晚就給瑉王通風報信了。”薑渙說道。“倒是有可能收買利用,畢竟於思堂是你的授業恩師,手裏說不定握著假皇帝的把柄,而且你說他手裏有丹書鐵卷,旁人很難動手。”

趙譽眼眸暗沉,“那殺人滅口呢?那可是連丹書鐵卷都無用的。”

“這倒是像瑉王的行事作風。”薑渙叫來了兩個人,“你們去盯緊瑉王府,若是有人進出,就立即回來報告,記住,是任何人。”

兩人用過晚飯,指點了新戲,直至月上枝頭派出去的人總算是回來了。

灰鼠:“班主,入夜後,有一輛馬車從瑉王府出來後直奔首山的於宅,上麵是於思堂。”

薑渙又問:“瑉王可有出來相送?”

灰鼠搖了搖頭:“沒瞧見瑉王。”

趙譽了一眼薑渙,“走嗎?”

“這還用說嗎?”二人立即換上了夜行衣,輕車熟路溜進了於思堂的府邸,潛伏在黑暗之中。

於宅的家丁丫鬟忙成了一團,忙著給吃醉的於思堂擦身洗臉,廚房裏正在給他熬製醒酒湯。

“喝得這麼醉?”趙譽說道。“我記得於思堂是不沾酒的,他曾告誡我,酒色財氣,乃是人生四戒,要不得的。”

於思堂在瑉王府呆了這麼長時間,薑渙才不信他們誌趣相投,相見恨晚,把酒言歡到這個時候。於思堂今日突然進宮,雖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麼,依照趙烝謹慎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放於思堂離開。

“怕是出事了,趙烝已經下手了。”薑渙曾聽人過說,有種奇毒,毒發起來像是喝醉酒一般,中毒者不以為意,然後在睡夢之中被毒藥要去了性命。

“那怎麼辦?”趙譽抓著薑渙的肩膀,急切道:“狗子,你能救他嗎?”

“你在這裏不要動。我下去看看。”薑渙躍下了屋脊,悄無聲息地走到伺候於思堂的丫鬟後,一掌切在丫鬟後頸,丫鬟兩眼一抹黑,昏了過去。

薑渙一摸於思堂的脈象,原本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於思堂猛然睜開眼睛,反手抓著薑渙的手臂,嘴裏高呼道:“抓住你了。”

薑渙率先反應過來,反手一切後頸,於思堂當場昏了過去。

“行啊,小老兒。”薑渙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給我裝醉,差點就著了你道了。”

“狗子狗子!”趙譽聽到下頭的動靜,以為薑渙中了對方的計,掀開了一張青瓦查看裏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薑渙比了一個手勢,示意不要緊,跟著撕破了青賬一角,將於思堂五花大綁,直接偷出了房間,躍上屋簷。

“這是什麼?”趙譽掀開青賬,露出了昏睡之中的於思堂,驚慌道:“你怎麼把他給綁出來了。”

“打劫綁人向來不就是山匪做的嗎?”薑渙說道。“好啦好啦,先別廢話了,先走!”

二人沒有回小院子,而是在首山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廢宅,升起火堆,照亮了廢宅裏一小圈地方,於思堂被五花大綁扔在了牆壁下。

趙譽頗感頭疼,他雖知道薑渙喜歡出其不意,眼下這‘意’趙譽還是沒有想出來是為何,“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壓根就沒有喝醉,全是裝的,我剛探他脈搏就被他抓著。”薑渙說道,“他知道我要來……可是……”

趙譽接著他的話道:“可是為何不提前設埋伏?”

薑渙點了點頭,“若是發現了我們,早就上門緝拿了還會等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