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渙緊趕慢趕,在太陽的金輝照在京城那金碧輝煌,色彩絢麗的屋脊上時總算是回到了小院子裏。
大門緊閉,地上落滿了枯黃的落葉,顯然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院內一片死寂,安靜得出奇。
薑渙敲門呼喊,卻無人應答了。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翻牆進院,屋內擺設依舊,上頭已經積攢了少許的塵埃。
他們撤退了,定是有人發現他們了。
他曾和趙譽交代過,若是趙烝發難,他們暫且撤退,尋到安全的住處,在原處留下記號。可是薑渙翻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們留下的記號。
莫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薑渙前去問房主,房主剛從宴席上回來,合眼不到兩個時辰便被吵醒了,一臉不爽道,“他們早就搬走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何時搬走的?”
房主記不清,胡謅道:“幾天前吧。”
薑渙心念急轉,眼下先去問問於思堂,若真的發生了超乎他預想的事情,趙譽無法應付一定會去找於思堂。
牽馬轉了一個彎,剛走沒幾步薑渙敏銳地察覺身後有人跟著,對方似乎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想必是有話和他說。
“出來吧!”薑渙說道。“莫讓爺爺動手。”
巷子口走出了一個人,一身漿洗得發白的白衣,帶著遮擋風沙的帽子。薑渙定睛一看,是戲班子的花貓兒。
“驢兒呢?”薑渙一開口便問道。
“二班主無事,讓我來接應你。”花貓兒說道。“班主隨我來。”
花貓兒重新領辦置了另一處院子,比原來的地方隱蔽了不少。薑渙進屋一瞧,眾人一個不多,倒是少了一個。
趙譽不在了。
“怎麼回事?”薑渙隱約覺得出事了,“老吳你說。”
吳管事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原原本本說清楚,薑渙臉色越發地陰沉,直至吳管事最後一句,薑渙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薑渙哼了一聲,“倒是比我還會算。”
薑渙長籲了一口氣,喝了口茶解解乏,眉頭又緊皺起來。那個蠢驢一個人在皇宮那虎狼之地裏孤掌難鳴,有人要害他,他有三頭六臂都不夠用。
薑渙刮了胡子洗了澡,換了一件衣服,去了於思堂的府邸。
於思堂一早就入宮了,這會還沒出來。皇帝祭祖遇險,這等事情他有心無心也得去做一個關懷的模樣。
禦醫說趙譽並無大礙,可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見了幾個大臣,便以身體勞累為由退去了所有人,可是單獨留下了於思堂。
於思堂雖有龍璋閣大學士的名號,可充其量隻不過是一個虛職,也無人在意他們之間談論了什麼,於思堂不知這個陛下留下自己是何用意,擅自揣測道:“陛下,可是為了祭祖一事?”
“恩師果然是聰慧過人。”趙譽掀起了幕簾走出來,“什麼都瞞不過你。”
於思堂看著麵前著身穿龍袍的趙譽,眉目間的神情和那一晚並無二致,欣喜地湧出了少許的淚花,“陛下有驚無險地回來,真是列英庇佑。”
“恩師快快請起。”趙譽扶起了於思堂,順手在他的袖口裏塞了一封信,“恩師掛心了。朕,無礙。”
一句無礙,說得如同天上的雲朵般輕巧,背地裏卻包含著多少個心酸難捱的夜晚和九死一生的瞬間。
兩人相見千言萬語湧在心頭,可是身在耳目眾多的皇宮裏,卻不敢多言什麼,深怕隔牆有耳,何況趙譽身邊都是趙烝的人,此時更加小心謹慎。
趙譽輕咳幾聲,於思堂瞬間就領悟了趙譽的意思,“陛下龍體有徉,應該早些休息,回頭我將入選龍璋閣大學士的名單呈於陛下。”
趙譽雖不知是什麼,也隻能說道:“有勞恩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