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1 / 3)

是夜。

清澈小溪旁的一家小茶攤送走了今夜的一批客人,平日裏呱噪的知了也息聲了,元驛找了塊即涼快又寬敞的地方和衣休息,他身邊皆是常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見識和膽識都在他之上,他必須小心低調。

林間涼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從遠處傳來幾聲鷓鴣聲。

元驛睜開眼睛,這是他們聯絡的暗號,想必是來探聽第一晚上情況的,元驛起身,借口去放水,實則朝密林深處走去。

遠離人群後,元驛幾番回頭,再三確認周圍無人之後,學著鷓鴣鳥叫了幾聲,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一個人影從樹上落下來。

“一切安好。”元驛說道。

對方蒙著臉,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生:“很快你就不好了!”

對方腳下驟然發力,抽出腰間的長刀向元驛逼來,元驛側過身,對方鋒利的刀鋒貼著前襟而過。

雙方錯身的瞬間,元驛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軟劍如蛇,閃電刺去。

對方單腳置地,收招轉身,‘叮’的一聲,軟劍撞到了刀身上。

元驛收劍,再次出招,直逼對方臉麵。

那人不驚不慌,雙手握刀,振臂一揮,將軟劍一刀斬斷。趁元驛還未回過神來,一腳踹在了元驛的胸膛上,元驛當即吐了一口鮮血,摔到了草叢裏。軟劍前段插進了地上,反射一道寒光落在對方的臉上。

叢林驀然冒出了幾十號人,掄刀拿斧將元驛包圍起來。

元驛捂著胸口,他中了埋伏,“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暗號的?”

“自然是你的債主了。”那人說道。“說,主子是誰?”

元驛閉口不言。

那人抬手打了一個響指,身後的二人上前卸了元驛的胳膊。元驛咬緊牙關,將疼痛咽回了嗓子眼裏。

那人冷冷道:“先和你說一聲,我的耐心並不好,我再問一遍。主子是誰?”

元驛疼得冷汗之下,咬牙道:“你殺了我吧。你不殺我,他們也會殺了我的。”

那人點了點頭,“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帶走!”

重重的垂柳林外傳來雷鳴,少頃,下了細細綿綿的小雨,雨聲淅淅瀝瀝,滴在樹葉上發出細碎之聲。

一天的朝事繁重,趙譽又心不在焉,古朗比平常多費了一番唇舌,直到初更才從皇宮裏回來。回到了府上仍未休息,而是處理前幾日堆積的公文,直到三更天,門口的小廝提醒之下放下手裏的竹筆。

長夜寂靜,窗戶上竹影緩緩地搖動,古朗剛合上眼睛,一陣風忽將窗口吹開,屋內簾子來回擺動,窗戶來回吱吱作響,古朗睜開眼睛,一個輕飄飄的身影從窗外飄了進來。

古朗嚇得捏緊了錦被,腦門上冷汗直下,那詭譎的身影站在古朗麵前,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清雋的麵目,古朗一看,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那人扶起古朗,掐著他的人中。古朗緩了過來,睜眼眼睛,和那張令人驚厥的臉對視一眼,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又要昏過去。

那人連忙拍著古朗的胸口,急忙解釋道:“古大人,是我呀!”

古朗驚慌道:“你是人是鬼?”

“結結實實地在你手中,你說我是人是鬼?”

“你!”驚恐的古朗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之人那清雋的麵孔,“薑兄!你居然沒死?”

這嚇死人的鬼就是早已經駕鶴西去的薑渙。“抱歉了,驚擾到你了。”

“我明明看著你…….看著你躺在棺材裏,明明已經……死死的。”古朗驚慌de胡言亂語,一個勁往後退去,脊背碰到了牆壁才停下來,雙目圓睜地看著薑渙。“你怎麼還在這裏?”

“很明顯,我死而複生了。”薑渙解釋道。“吞了假死藥而已,知道你一時間無法接受,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你先冷靜一會。”

“為何這麼說?”古朗漸漸地平複了心情。

“這事情得從我中毒說起。我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被人監視著,這一夥人行動異常的小心謹慎,所以才采取了假死的辦法,將他們騙出了京城。就在方才,我設計抓獲了其中幾個人。據他們交代,他們是唐集府上的人。”

“唐集。”古朗眉頭一皺,唐吉可是他的下屬。“此事和他有關。”

薑渙繼續說道,“唐家乃是京城裏有名的士族門閥,在京城之中勢力龐大,趙譽也不得不給唐家幾分麵子,還真是連趙譽都得罪不起的人。”

“那人呢?”

“綁在了後院。”薑渙說道。“從他口中我還知道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你等等。”古朗打斷了薑渙的話,“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人,這等大事得小心為妙。”

古朗赤腳跑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縫,左看右看之後,出門溜達一圈又回到了房間裏。“無人了,你放心說。”

薑渙搖了搖頭,注視著古朗的眼睛,“這個秘密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什麼!”

古朗聲音太大,薑渙立即捂著了他的嘴巴,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莫要大聲喧嘩。聽我慢慢講來。”

薑渙放開了古朗,“這個背後有兩股力量在博弈,四個人在操控。何聞柳和齊煊赫都是被人陷害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布置施行,他稱得上是我半生以來遇到的最棘手之人。兩次敗在了他的手裏,當真是慚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