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罰(1 / 3)

夜幕之下,禦書房內燈火通明,孔尋輕聲走進書房,“啟稟皇上,驛館傳來消息,薑大人來了。”

趙譽從堆積如山的奏折裏抬起頭,心想按理三日前便應該到了,怎麼拖了這麼長時間?

孔尋繼續說道:“今日下午,他大鬧刑部而被殷王當場鞭笞十棒。”

趙譽不知薑渙為何大鬧刑部,可是聽說薑渙被人打了,心裏長舒了一口氣,眉間的陰鬱之氣緩解了不少,總算有人治他了。“痛快!”

孔尋滿腹疑雲,有點捉摸不透這一對別扭的君臣,說他們水火不容,可是私底下又在掛念對方,說他們親密無間,一見麵就是唇槍舌劍。

趙譽樂完了,驀然覺得不對勁,“你方才說,他大鬧了刑部?不是讓莫玟幾人去城門接他嗎?”

孔尋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刑部大理寺諸位大人事忙,難免疏漏,薑大人查案心切,語氣急躁了一些。”

趙譽眉頭一疊,薑渙這個死狗,一來京城就要鬧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簡直是掃把星轉世。“明日安排他們去秋月樓吧。彼此生了嫌隙,不利於日後查案。”

趙譽看了一眼屋腳的刻漏,已經是二更了,“朕困了。”

孔尋一看刻漏,這才是二更,依照趙譽的習慣,一般到三更才去歇息,難不成今日想起後宮那群等得望眼欲穿的美人們了?

“翻牌子嗎?”

趙譽擺了擺手,“不了!”

薑渙和莫玟剛進皇宮請見趙譽,門口的侍衛卻說趙譽已經睡下,通知他們明日再來。

“奇怪了,”薑渙伸頭朝裏頭瞥了一眼,“他……皇上不是一般三更才歇息了?怎麼這麼早就睡下了。”

莫玟提議道:“我們明日再來吧!”

“不!”薑渙訕笑一聲,露出一口白牙,“明日還有明日的事,就今晚吧!跟我來!”

莫玟懵懂地跟在了薑渙身後,隻見薑渙熟門熟路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左顧右看確認無人之後,伸手攬過莫玟的肩膀,腳尖一點,飛上了高牆,借著夜色隱藏身影,順著屋簷一路疾行,輕而易舉避開了禦林軍的眼線,猶入無人之境。

幾個縱落,來到了禦書房上頭。下頭的侍衛未曾察覺到不請自來的兩人。

莫玟早已驚訝得呆若木雞,心口砰砰直跳,渾身直冒冷汗。

他這是在做什麼?深更半夜,夜闖皇宮!

薑渙倒掛在屋簷下,禦書房窗戶未關,他眯眼掃了一遍禦書房,裏頭一片黑暗,心說真的睡了嗎?

“薑,薑大人,我們還是…..還是回去吧。”莫玟知他膽子大,可是沒想到他敢在趙譽的眼皮子低下叫囂了。這事傳出去,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回去幹什麼。”薑渙拎上了他的衣領“跟我走。”

二人如同靈活的野貓,‘唰’的一下,跳入了禦書房內。

莫玟憋著一口氣,心跳到嗓子眼。心裏悔之莫及,壓根就不該和薑渙來皇宮。

重重帳簾之後,忽然伸出一手,“死狗子,你大半夜幹什麼?”

趙譽掀起帳簾坐起身,兩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前方,趙譽愣了愣,不是薑渙,當即抽出了床墊下的長刀,大喊道:“來人!有刺客!”

門外的侍衛立即衝入房中,持刀拿戟將二人圍住。

莫玟麵色蒼白,倒吸了一口氣,差一點沒暈過去。

“幹什麼呢?”薑渙頭一回遇上這等尷尬又矛盾的情況,愣愣地看著抵在胸前的鋼刀,“趙譽你,不皇上你……你幹什麼?”

“這句話該問你!”趙譽持刀上前,怒氣衝衝道:“深更半夜,你們闖入了皇宮所為何事!”

“不是……我”薑渙也不是頭一回夜闖皇宮,也沒見趙譽如此慌張,連刀都拔出來了。“別動手,誤會,都是誤會!”

“薑渙,你好大的膽子!”趙譽喝道。“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也不看看是什麼時辰,胡亂闖進來。”

麵對趙譽詰問,莫玟率先掀起衣袍跪下,主動擔責,“此事皆是臣的過錯。臣一人承擔。”

“你錯什麼?”薑渙看著侍衛後的趙譽,“是我。是我帶他闖進來的。要打要罰衝我來!”

趙譽自然是不會動手,可是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莫玟,“全都給我押到偏殿去!”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夜間下起了小雪,寒氣從四麵八方襲來,針紮似的透入骨子裏,薑渙不以為意,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腦子裏回想著拿刀的趙譽,那震驚又恐懼的模樣讓他想起了那一年的秋天他和趙譽相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