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是什麼?”
莫玟神情緊張地望向薑渙,企圖薑渙良心未泯,浪子回頭,若是現在出手救駕定能洗脫罪名。薑渙一臉冷漠,眼前這場生死與他無關。
“我的遺言就是…..”趙譽眼神一凜,“動手!”
趙譽抬手斜掠,藏在黑布裏頭的長刀撕破了黑布,刀劍一轉,直逼了趙烝喉嚨。
趙烝當即後退了一步,避開刀鋒。薑渙按在劍鞘的手指一彈,長劍出鞘,朝趙譽而去。
兩個身影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追平,薑渙在趙烝驚恐的目光之中略過趙譽,劍鋒直取身後的杜毓。
梁育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下了薑渙的長劍。
趙烝從驚愕之中回過神,連忙後退了幾步,抬劍抵擋,終究是慢了幾分,鋒利的刀鋒擦過軟劍的劍鋒,刀鋒直直刺入了趙烝的肩頭。
趙烝倒吸了一口氣,趙譽旋身抬腳踹中他的下巴,趙烝摔在一旁,壓碎了一地的碎木。
“你們!”趙烝驚愕地看著趙譽,再看了看身後的薑渙和杜毓。一頭霧水,兩眼迷茫,顧不上前因後果,眼中隻有趙譽一人,“將他給我拿下!”
殺手們蜂擁而上,卻被杜毓的手下擋下了。
他們分不清敵我,但是認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提刀和殺手們廝殺在一起。
霎時間,場麵混亂得如同翻騰的米粥。
“錯了,錯了,全錯了!”趙譽和薑渙才是一夥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自己和趙烝!“將薑渙趙譽和趙烝拿下,拿下!”
身旁之人充耳不聞,眼裏就隻有眼前的敵人,單憑杜毓一人之力難以將事情撥亂反正,而薑渙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薑渙一擊斜刺,梁育的肩膀中了一劍,薑渙轉身一踢,梁育到飛出去撞碎了一旁的木架。他解決了梁育後,便轉身對付杜毓。
杜毓哪是他的對手,不出三招就被薑渙拿下了。鋒利的劍斷抵在她細白的脖子上,隻要她敢妄動,便是血濺三尺,身首異處。
杜毓咬牙切齒,“你在通風報信,讓趙譽故意微服私訪,好讓我們自投羅網。”
“想多了,我也不知趙譽會微服出巡,完全就是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這次計劃乃是薑渙平生以來最胡來的一次突襲,薑渙劫持趙譽之後,一路騎得飛快,和身後之人拉開一段距離,趁著這個空檔將趙譽弄醒,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原意讓趙譽跟他們走,自己問出杜毓目的和幕後之人,找一個空檔將他放走。
誰知道趙譽突發奇想,臨時起意,想要將這等人一網打盡,在路上隨便找了一個人差遣他去慈恩寺送信。
趙譽一早就知道自己身邊埋了他們的眼線,之所以微服私訪,就是為了引狼入室,再來個甕中捉鱉。
這蹩腳的計劃也算是有驚無險地成功了一半,剩下一半懸而未定。
杜毓心中又氣又恨,先是遭到了趙烝的叛變,如今再遇上薑渙的突襲,她今日算是領教了大昭人的奸詐狡猾,“一條賤民也勞得你動手,你應該去對付趙烝。”
“他們叔侄的恩怨輪不到我不插手,我隻要對付你就好了。”
杜毓愕然道:“你的目的一直都是我?”
“對!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薑渙說道。
“那你和趙譽之前翻臉,都是演戲?!”杜毓仔細回想她所收到的情報,“不可能!我的情報是不會有錯。”
杜毓的情報是沒錯,他和趙譽何止是翻臉,都已經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了。“你的情報不錯,隻不過不夠全麵而已。”
杜毓駭然,“從何處開始?”
“就從趙譽決定將我處斬開始!”薑渙慢慢地回憶起那一夜……
……薑渙聽聞此事之後,驚愕了好一會,衛宜宣讀完聖旨,神情冷漠,“薑渙黃泉路上多多保重了!”
薑渙靜默不言,渙散的目光地看著衛宜消失在轉角處。
他依靠在黝黑的牆壁上沉默了半晌,而後坐直,撕下了衣袍,咬破了指間,寫下了一份血書。不能坐以待斃,宮裏的皇上,真的要對他下手了。
正當他思忖著該用什麼辦法將血書送出去時,莫玟卻上門了。交談間他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利用莫玟成功將血書送到了城西劉家的麵攤。那裏是他在京城的眼線。若非逼不得已,自己絕對不會去動他。
攤主收到了薑渙的血書之後,當夜潛入了大牢之內。正當動手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大牢內。
“喲,這大半夜,什麼風把皇上吹來了!”薑渙撐起了身子,語氣輕蔑,還帶著幾分恨意。
趙譽聽了刺耳,知道他定是為了聖旨一事遷怒與他。二人隔著一件木欄,卻相隔千裏之遙。
“為什麼這個時候想起殺我了。”
“律法使然。”
因為大昭的律法,他身為一個皇帝,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己之私而違背法紀。
薑渙低聲訕笑幾聲,當初千方百計將他困在這個位置上時怎麼沒有想到大昭律法?旁人的三言兩語就定了他的死罪。
自古無情皆是帝王家,這群姓趙的,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親友可殺,朋友可棄,甚至連他們自己也毫不例外。
趙譽看了一眼薑渙,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你為什麼瞞著我?”
薑渙朝趙譽勾勾手指頭,“你進來我,我告訴你。”
趙譽止步不前,反而開始猶豫起來了,他害怕從薑渙口中聽到他心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