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其他大臣們離開了,楚陽卻跟著扶蘇來到了太子府這邊。
剛一進屋,楚陽就覺得屋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看到周圍那一個個太子屬臣警惕戒備的神色,楚陽隻覺得一陣好笑。
這是有敵意啊!
扶蘇看了一眼眾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其他人呢,怎麼就隻有你們幾個在?”
平日裏,與他一起議事的少說也有二三十人,現如今卻隻剩下不到十個。
“回……回稟殿下,黃舍人,與幾位中庶子說是家中有事,今日請了病假,其他幾人也說是有些急事需要處理,所以……”
一個身子單薄的年輕人眼神躲閃地說道,而其他幾人則是偷偷朝楚陽這邊瞄了過來。
到了這個時候,傻子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楚陽心裏一凜,看來大家都對自己這個空降而來的太子冼馬不服氣啊,這是在給他下馬威呢。
扶蘇無奈地歎了口氣,似乎對於這些權貴子弟早已習慣,略帶歉意地看向楚陽。
“看來父皇交代下來的作業,隻能改日再煩請楚冼馬為大家解惑了。”
在外麵稱呼官職,這是楚陽對扶蘇主動提出的,原本扶蘇可是堅持要稱呼楚陽為先生的。
看著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楚陽嘴角微翹道:
“這倒不必……”
“正所謂醫不扣門,道不輕傳,從來都是學生求著老師,哪裏有老師等著學生的道理。”
說著,他看向周圍神色各異的眾人,淡淡道: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嘩!”
他話音剛落,之前還竊竊私語的人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幾句話,用的是世間最淺白的語言,卻給他們帶來了極強的衝擊感。
簡單四句詩,便講述了讀書做學問,隻爭朝夕的道理。
於是乎,他們看向楚陽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
眼見楚陽輕描淡寫地就鎮住了全場,扶蘇嘴角也有了一絲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請楚冼馬開始給大家夥講講今日朝堂之事吧。”
楚陽點了點頭,招呼眾人坐了下來。
“關於六國貴族聚眾鬧事的事情,總的來說,兩個問題,如果放之不管,自然會敗壞法紀,引得大秦的老百姓不滿,如果看管過度的話,又會被天下人說陛下無容人之心,攻擊誹謗,不知諸位是否認同這個說法?”
眾人紛紛點頭。
事實上,這件事情確實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否則李斯和李信也不會在朝廷上爭論個你死我活。
“楚冼馬,此事可否用你上次講過的推恩令來解決呢?”
早在朝堂上,扶蘇就有提出這個想法的衝動,隻是那個時候被楚陽給打斷了。
此時,他心裏的念頭又火熱起來。
如果這個辦法真能行得通的話,那父皇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吧。
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楚陽卻搖了搖頭。
“當初微臣提出這個想法的前提是建立在,這些各地王族,全是同出一脈的情況下,以陛下為族長,便有足夠的權力與威信促成此事,可眼下這六國王族本就不是一家,強行推出的話,恐怕還沒等旨意走出鹹陽,天下就已經大亂了。”
推恩令這玩意,原本是主父偃給漢武帝出的主意。
效果雖然不錯,但以大秦眼下的條件卻根本無法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