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北城,費府。
“大哥,你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那楚陽欺人太甚,分明就是沒把你這個右監放在眼裏!這一次,咱們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費忠輝神色猙獰地趴在床上,床邊圍著四五個丫鬟,替他不斷清洗著傷口。
在硬挨了四十軍棍之後,他整個人的屁股已經爛的沒法看了。
要不是執法隊的人念著幾分香火情,估計他這條命多半也是要丟在那裏。
故此,在清醒之後,費忠輝在第一時間就將兄長找了過來,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此時,費忠光也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
那日剛一見麵,他就被楚陽那手下給扔了出去,身上倒沒有留下什麼內傷,隻是臉上卻被樹枝,碎石劃破了好幾道口子,羞得無法見人。
“吵什麼吵!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費忠光瞪了眼弟弟,見他激動地想要起來,不由歎了口氣,緩聲道:
“昨天夜裏我已經托人將此事告訴了娘娘,憑著娘娘在陛下那邊的寵愛,隻需言語幾聲,有他楚陽倒黴的時候!”
“原來大哥已經找了娘娘啊!怎麼不早說啊!有了娘娘撐腰,我自然是放心的。嘿嘿,到那時……”
聞言,費忠輝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楚陽仗著太子恩寵便敢囂張跋扈,可我們費家也不是吃幹飯的!
隻需要娘娘在陛下枕邊吹吹風,收拾你小子,還不跟玩一樣!
眼下他們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等養好了傷,說不定這廷尉府的令正也該換人了。
想到這裏,費忠輝隻覺得自己有了精神,便嚷嚷著讓人張羅酒菜,他要和兄長在此小酌幾杯。
就在這時,下人進來稟報,說是有一位姓胡的老板前來拜訪。
“快快有請!”
費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帶著一抹笑容。
他們在廷尉府當差這幾年,因為分管著民事糾紛,市場買賣,所以沒少撈油水。
在這其中,出手最大方的莫過於這位胡老板了。
在下人的帶領下,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帶著兩口箱子走了進來。
“小的聽聞兩位大人為國操勞,累壞了身體,故此特意前來探望,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望兩位大人笑納。”
“胡老板也太客氣了!來人,趕緊上茶啊!”
費忠光瞥了眼箱子裏的東西,臉上的笑容越發滿意起來。
胡老板打量了周圍一眼,待看到床邊滿地都是帶著血漬的布條時,不由動容道:
“喲,忠輝大人怎麼傷的如此嚴重,找大夫瞧過了麼?在下倒是認識幾位名醫,若是需要……”
費忠輝擺了擺手。
“胡老板有心了,我這傷不礙事的,倒是你怎麼今日有此空閑,誰不知道,你胡老板可是大忙人呢!”
“大人說笑了,我胡德朝有今日,還不是蒙兩位大人的照顧!隻不過以後怕是……哎……”
胡德朝說著,眼睛紅了起來。
見狀,費氏兄弟麵麵相覷,一臉茫然的模樣。
這胡德朝表麵上雖然隻是個小小的商販,實際上背後卻是有燕國大貴族撐腰。
若非如此,他們又怎麼會自降身份,與此人打成一片。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感到好奇。
在這鹹陽城中,還有什麼事情,能把這位豪商逼成這樣?
“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胡老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隻要是我兄弟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大人高義!小的果然沒有看錯人!”
聽到這話,胡德朝起身行了一禮,才開口道:
“兩位也知道,我胡家主要靠售賣柴火發家,說句不客氣的,這鹹陽城中的大小官吏,哪個不是靠著我胡德朝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