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出奇的好,空氣中帶著絲絲清爽,就連平日不太在意的街景,在今日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另人賞心悅目。
小均帶著阿妹在街上尋找著幫推黃包車的機會,隻要有一絲能賺到錢的事情,哪怕隻是一點點小錢,都會讓他歡心雀躍。
當他正雙手垂立東張西望、無所事事的站在街上的時候,兩個穿著中式對襟短衫的青年男子從他麵前經過,其中一人對另一個說:“你知道嗎!漢福茶樓今日請夥計,給的價錢可不賴,一日三餐還管住!”對方聽了驚呼道:“真的?那看看去,這條件比我現在做的那家強多了,管一天三頓飯,真是好極了!”
“有一天三頓飯,還管住!”這句話聽在小均耳朵裏簡直比天籟之音還動聽,還更有吸引力的多,當下拉著阿妹急急的來到漢福茶樓一看究竟。
漢福茶樓在福州路上也算有點名氣,有些身份的人們經常來這裏談天說地、遛鳥、鬥牌,彈著弦子的藝人,不住的向世人訴說人間的喜怒衰怨,這家茶樓分上下兩層,外觀古典大方,八根漆紅的高挑柱子質樸又簡潔,顯得十分氣派、富有人情味的獨特風景,讓人剛走進來就覺得心曠神怡。
小均踮起腳尖往茶樓裏張望,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似乎不大妥當。他並沒走進去,而是閃進一戶正在院中晾曬小兒衣物的人家,乘人不備之即,扯了兩套下來,一套自己穿上,另一套交給外麵等著他的阿妹。
換了衣服,兩個人立刻看起來清爽了許多,小均拉著阿妹剛想進茶樓就被門口的夥計攔了下來,“哎哎!幹什麼去?到一邊玩去!”夥計一見是兩個平常人家的孩子,就想趕他們走。
小均笑嘻嘻地輕輕擋開夥計推來的手說道:“別忙!夥計小哥,你們酒樓今日不是在請人嗎?”夥計一愣,笑道:“小孩知道的還不少!那怎樣?”小均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問:“寫的什麼?請什麼樣的?”“機靈能幹,吃苦耐勞的呀!”店夥計隨口答道。
“這兩樣我都行,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小均歪著頭滿臉道理的又問。夥計一樂:“你這小鬼,小孩不要!”說著就又想用手推他們走,小均急道:“那上麵隻有那幾個字,沒寫不要小孩兒,在說小孩吃的少,還能幹活為什麼不要?”那夥計不想在同他胡纏,伸手就來拱他們。
“小四兒!讓他們上來,”說話的正是漢福酒樓的劉掌櫃,原來小均和夥計對話那一幕,都被正站在樓上那個手拿西施壺把玩兒、望景兒的劉掌櫃瞧見了,他覺得這孩子挺有趣,就讓小四兒將他們領上來。那夥計一見掌櫃發話,忙不跌的應了,並將小均和阿妹兩個人帶上樓去。
劉掌櫃左右端詳了小均一下,雖然小均的小臉有點不幹不淨,但透過這片汙跡卻能看出來他相貌應該較好,尤其是那雙清澈眩亮的大眼睛,顯得咄咄有神。身旁的阿妹此時已換了男裝,頭上可愛的小辮子自從這次返回來找小均,兩個人因不會打理,沒幾天就讓小均拿了把剪刀幾下就給剪掉了,雖然現在這頭發好似那山上的岩石一樣凸凹不平,亂蓬蓬的,不過由於她年紀尚小,看起來也很像個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