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手冊最關鍵,最關鍵,就是一定要時刻保持一顆絕對冷靜、冷漠、冷酷的心。刺客老大的大腦裏隻有這樣一句話。也隻有一個信念,就是殺了這個害死自己兩個弟弟的目標人物。
田騰飛感覺出對方深深的殺氣和不可遏製的怒氣。趁著對方再一次斜劈的空擋,自己一個翻滾,翻到對麵,還沒來得及有片刻的喘息,就發現對方的長刀依然淩冽的再次朝頭部劈來。
田騰飛不再躲避,猛地直起身子,高喊一聲,漁歌九劍--青蘭。然後一劍刺出。這一劍將刺未刺,若刺若劈,像是有所猶疑,有所散漫,有所考量,有所決絕。田騰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好這一招,隻是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留戀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有自己最喜歡的如薇,有親愛的幾個生死兄弟。
所以他使出這一招,這是夏高教給田騰飛的一套劍法的最後一招,也是唯一的一招。夏高說過,田騰飛現在的關鍵是打牢基礎,基礎不牢,貿然學習劍招,會影響以後的發展。就連目前的這一路劍招,也僅僅是夏高用來配合基礎進行的劍招演示。
漁歌九劍是君峰派一個外家弟子悟出來的,傳說此人竹筏南下,路過一灣河灘,一個二八女子河邊浣洗,唱著清麗的漁歌,歌聲悠揚,山穀清幽,女子清麗,就好像是長在深山穀中,最搖曳動人的蘭花。此人見此有所感悟,然後閉關修煉,得出一套漁歌劍法,漁歌劍法的第九劍,正是青蘭,青山搖曳,一蘭絕世。
黑衣刺客,看著眼前那個站起身揮劍的少年,這哪裏還是一個少年,這是一個心機極深,心思極活的魔鬼,緊緊是轉眼之間,自己的兩個弟弟就死在這個魔鬼的手上,可是這個魔鬼,明明,明明並沒有什麼多麼駭人的功夫。黑衣刺客,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家中的母親,母親眼睛越來越看不清了,越來越看不清了,母親將三兄弟送出門,囑咐著說道:“要照顧好三呀,要照顧好三,他還小呢。”對呀,自己當時怎麼就,怎麼就,怎麼就蒙了心要帶著三弟也出來混生活呢。
黑衣刺客就這樣想著,想著二弟三弟的話,想著母親的眼睛。他看到,看到對麵的新兵少年,揮出了一劍,揮出了很玄妙的一劍。然而,他並沒有躲避,他也不想躲避,他的心亂了,他開始懷疑他一直以為新年的刺客手冊,他開始懷疑他的刺客身份。他要為自己出刀,這一刀,他不再是為了這個刺客,而是為了兩個弟弟,為了家中的老母親。這一刀,他緊緊是為了自己。然後他使出了他從來都沒有想著使出的那一刀,那一刀從原來的下劈,改為了斜撩。
此時依然是夜深人靜,依然隻有天邊的弦月,旁邊的樹林以及遠處一處不知名鳥的啼叫,可是真的有高手在此的話,他一定會對剛才的刀劍之爭感到驚奇。一個資深練皮境的高手,一舉突破練皮境,而且當即使出了修骨境界非常氣勢雄渾的一刀。一個還沒踏破武夫門檻,連練皮境都沒有達到的少年,竟然使出了化氣境界劍客的一記劍招,而且還是劍招套路中最精妙難言的劍招。
大刀單刀直入,無所顧忌,無所畏懼,義無反顧。長劍寒光炸裂,左突右進,軌跡難尋。刀劍最終還是碰到了一塊。長刀直接震斷了長劍,然後再田騰飛身前斜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自下而上,從左腰到右胸,田騰飛當即飛了出去,落到兩米遠外的下路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掙紮了兩下,昏了過去。
刺客還站在路上,一動未動,然後他的長刀掉落,與長刀一同掉落的還有他持刀的手臂,以及他的頭顱。刺客身子一下栽倒在地上,身體已經分成了三半。
黑娃幾個人午休的時候,在宿舍之中閑聊著。今早上,縐國使館來了個役從,幫田騰飛報了假,說是昨天晚上走夜路,感染了風寒。
黑娃撫摸著自己的手臂,比劃著給眾人看到:“看到了沒,看到我的手臂了沒,你們大哥我參軍以來,手臂已經整整粗了一圈了。”
王算子撇撇嘴,說道:“這還叫粗呀,我五哥雖然個子沒你高,但是他的手臂比你要整整粗了一倍,而且,人家整個人看過去,就跟個石墩子似的。”
黑娃白了王算子一眼,哼了一句:“老五就是個異類,這個我可比不了,但是比你們幾個綽綽有餘了吧。”
王算子哼了一聲:“你就知道跟我們比。”
黑娃看了看田騰飛的床鋪,罵了一句:“騰飛咋的當了兵,反而成了一個孬種了呢,你們記得不,這小子看起來白白淨淨跟老三差不多,但真心是個狠角色,當時參軍路上,這小子都能用刀割著身體不掉隊,這一個小風寒,咋的還不上操了?”
聶少羽想著說道:“這個我也感覺有點奇怪,按照四弟的脾氣,如果是風寒的話,我也不認為他會不來訓練。會不會是有別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