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恩公……你……你是神仙嗎?”
猶豫了很久,小姑娘最終還是開口問了出來。因為剛才唐藏隔空將她送上屋頂壯舉,實在太令人震撼。
活了十幾年,她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可以隔空將人抓起。
在她的認知裏,也就隻有傳說中的“神仙”可以做到,但唐藏看起來又不像是“神仙”,因為他需要吃飯,也需要休息,而神仙是不用吃東西和休息的。
所以她好奇唐藏到底是不是,但又不知道能不能問,心裏掙紮許久,最終好奇戰勝了理智。
唐藏:“不是。”
“啊……哦……哦。”
小姑娘沒想到唐藏會回答得這麼幹脆。
小姑娘在救出那群女人中,年齡是最小的,排在最末尾,所以她名字叫曾十四。她剛被土匪搶過去沒多久,土匪還沒來得及對她動手,曾經就放了一把火,算是救出唯一一個完整的姑娘吧。
唐藏之所以叫她坐著陪自己,純屬是因為有一個人在身邊陪自己坐著,自己就不會胡思亂想。誰陪他坐都一樣,曾經坐在唐藏身旁,唐藏也不會胡思亂想,當曾經坐在唐藏身旁,唐藏腦子就隻有一個想法。
得想個法子,埋了他。
夜間的微風有點涼,坐在唐藏身旁的小姑娘下意識抱著自己,希望這樣會溫暖一些。
唐藏看到她的動作,扭頭看向她,無意間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痕。
她穿著長袖,要不是因為冷,抱著膝蓋的時候衣袖不夠長而擼起一些,唐藏也不會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痕。
注意到唐藏的目光,曾十四立馬伸手把衣袖拉下些。
唐藏一句話沒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挽起她的衣袖,把脖子上戴著的藥瓶取下來,打開瓶蓋,灑落少許在她手臂上,輕輕塗抹著。
這藥瓶是麗麗給他的,隻不過唐藏根本用不上,但又怕弄丟了,所以就用一根繩子,一直戴在脖子上。
嘶~
曾十四吃痛,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
但唐藏抓得死死的,她根本抽不回來,隻能忍著疼痛,看著唐藏給她擦藥。
塗完左手,唐藏才鬆開她的手,然後伸手到她的右側,
曾十四看懂了唐藏的意思,她想開口拒絕,但看到唐藏的眼神時,她覺得自己要是不把右手伸出去,自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伸出了右手,
她的右手比左手更嚴重,除了幾處傷疤,還有新傷,以及一些舊傷,也不知道是哪個狠心人把十幾歲的小姑娘打成這個樣子。
唐藏給她塗抹完右手,兩條腿也給她擦了一些,
塗藥之後,發現藥沒了,不然唐藏還真想給她來個全身塗抹。
“這幾天不要洗澡。”
曾十四看了唐藏一眼,但很快低下了頭,臉蛋有些發燙,她應了一聲:“好……好的,十八恩公。”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擦藥,但她從小到大,沒人對她好過,即使是簡單的擦藥,在她眼裏簡直可以跟救她一命劃上等號。
曾十四是個可憐的女孩,因為是女兒,被親生父母拋棄,後被養父養母撿走,六歲開始就幫家裏幹活,凡是做得一點不對,非打即罵,幾乎是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簡直比丫鬟還要慘。
就在今年,養父養母要她和他們的兒子洞房,隻為生個後代,並不打算給她一個名分,她還是丫鬟的命,就在洞房的前一天,土匪劫村了,順道帶走了她,對她而言,論不上好事壞事,隻不過是逃出狼口又入虎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