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應元一語說完,白文選與李定國二人,卻又俱是沉默。
唉,忠臣不事二主,但現在倒好,這位太子殿下,要讓咱位帶著兵馬與地盤一齊來投,這般吃相,未免也太過貪婪了點。
白文選皺了皺眉,試探著說道:“閻司長,若我等來投,可否不帶兵馬與地盤,畢竟我們為大西國效力多年,這般背棄舊主,實在是不好做得太絕啊。”
他這話一完,李定國亦歎道:“是啊,可望與在下,雖然多有不睦,但畢竟相處多年,若是這般背棄,還要帶走地盤與兵馬,實在是……”
李定國說不下去,閻應元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貴使何故發笑?”
見白文選來問自己,閻應元搖頭歎道:“二位將軍,我也和你們實話說了吧。這般要求,亦是太子殿下希望二位辦到的。現在大西國一片混亂,孫可望自顧不暇,這些地盤與兵馬,留在其地,其實並沒有太大作用。但這地盤兵馬,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卻是難得之至寶啊。畢竟,太子殿下現在僅有東川與重慶府東岸一帶的土地,若能再據有這二位將軍駐守的保寧府與順慶府,無異於如虎添翼,實力大增,將來也可更好地對抗清虜,保衛整個四川的安全。”
“更何況,若把這些地盤與兵馬留給了孫可望,那將來太子殿下擴充勢力,必會與你們這些舊部相戰於沙場,定會又讓許多人白白地丟了性命。而對於當地的百姓來說,本來可以和平交接到太子手下,結果還要橫罹兵禍,膏血鋒鍔,卻又何苦來哉!太子殿下這般安排,多有不得已之苦衷,萬望二位將深察之。”
李定國歎道:“若太子殿下真這般作想,我等既來相投,以這些地盤與兵馬相贈,自然亦是尋常之禮,也不算什麼。隻是,太子殿下就不怕,就此違背了與大西國的盟約,尋致盟約破裂,兩國爭戰,反讓清虜占了便宜麼?”
李定國這話一完,白文選亦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二人一同抬頭,望向對麵的閻應元。
見二人皆用滿是探詢的目光望向自己,閻應元又是捋須一笑。
他朗聲回道:“二位這般作想,實是多慮了。你們也不想想,現在的大西國,被清虜這般進攻入侵,已是破敗流離,兵馬損失慘重。那新繼任的孫可望,威望不足,能力尚淺,他能把成都一帶給管好,都已是相當不易了,又安會再多顧及其他。且在這般狀況之下,他打理內務,安定人心,都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與精力,又如何還會去深究爾等的過錯與責任呢。”
說到這裏,閻應元冷哼一聲:“說起來,孫可望若要在將來與清虜的戰鬥中,想要保得西川的剩餘之地,那他還非得繼續借助太子手下兵馬之力量不可呢。他又如何敢與我軍刀兵相見,自起衝突,這不是在給他自己自掘墳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