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這妖精般的娼婦後,那小二便領著朱由崧與瞿式耜二人,來到二樓一間雅座之中。
朱由崧隨即命他再上酒菜,與瞿式耜邊吃邊聊。
至於朱由崧的奴仆與瞿式耜的護衛,則皆護於門外,看管住房門,以免閑人誤入。
很快,一桌豐盛的酒菜上齊,令朱由崧食指大動。
接下來,他與瞿式耜推杯換盞,一時間,倒是喝了個酒酣耳熱。
瞿式耜挾了兩口菜,正欲說話,朱由崧卻打了個哈哈:“嗨!瞿侍郎不必心急,你我難得相見,且陪本侯先喝上幾口,再來敘舊不遲。”
他一邊說,一邊向一旁的門縫,輕輕地努了努嘴。
瞿式耜哦了一聲,便知其意。
二人心下俱是知道,這頓酒宴雖然隻有二人參加,但在門縫處,屋頂上,以及一切未曾注意的地方,極可能會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在看著他們,監聽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瞿式耜心下感慨,看起來這位歸命侯爺雖然退位,且有行動自由,但重興皇帝對他的監管,卻還是頗為嚴厲呢。
不過,這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這位先朝退帝,身份是如此敏感,他往來城中,與他人交往言談,這些主管安全的官員自是不敢大意。
還是為了安全起見,要對他隨時觀察,密切關注,方為妥當。
但饒是如此,重興皇帝對於這位退位的弘光皇帝來說,已是相當不錯了。
畢竟,他沒有把此人當成一隻不祥的蛇蠍一般,找個理由隨意殺掉,也沒有如清廷那般,把他當豬一般關在狹小房間裏有如一名囚徒。
現在的這位歸命侯爺,有爵有房,有仆有錢,隻要在夔州城中,一切行動俱是自由,相比先前在清廷時的待遇,說是天上地下,亦不為過。
瞿式耜知道,在有人暗中監聽的情況,他能與這位退位的歸命侯爺,隨意聊聊家常,便是知足了。
至於,其餘的敏感話題,還是少說為妙。
眼見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已是酒酣耳熱之際,朱由崧才睜著一雙醉醺醺的雙眼,對瞿式耜感慨道;“先前,本侯在南京為帝時,瞿侍郎一直在廣西任巡撫,好象隻來南京參加過一次朝會,故本侯對你印象不深,還望莫怪。”
瞿式耜拱手道:“在下先前得見侯爺天顏,亦是僅有一次。現在一直呆在西南,為桂王監國效力,與侯爺之緣尚淺,今番重新得見,實是感嗟之至。”
朱由崧撇了撇嘴,顯然他對這樣的客套話語,頗覺沒趣。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便對瞿式耜朗聲道:“瞿侍郎,今番遠來夔州,卻是所為何事啊?”
瞿式耜心下一動,知道這話不可多談,隻得笑道:“稟侯爺,在下是奉了桂王之命,前來夔州與皇帝陛下商議要事。本該現在就回返昆明,但在下想著難得來這夔州一趟,不若先下逛逛,也算不虛此行。卻沒想到在這酒館得遇侯爺,倒是難得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