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一直站在李香荷的身後,她這會兒隻能盡可能的將母親護在身旁,免受這些人的指指點點。
“今日是你們看不上我們,將我們趕出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從今往後我們與你家再無瓜葛。”
秦阮上前說出的錚錚冷語,讓聞聲的孔家人身子莫名地跟著顫了顫。
小姑娘年紀不大,說出的話語卻十分的有氣勢。
哪裏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分明是長年累月居於高位的人才能擁有的氣場。
秦阮把秦芯從一旁呆若木雞的李香荷手裏接了過來,抱在了懷裏。
一隻手挽住了李香荷的胳膊,道:“娘,走吧!為這樣的人傷心不值得。”
她說完就挽著李香荷朝外麵走去,李香荷像是失了魂一般被秦阮拉著走。
在外麵看熱鬧的街坊,在秦阮母女三人出來的時候,不自覺的讓了一條路。
大抵是因為被秦阮剛剛話給駭住了,一時之間,無人再說什麼。
孔旭看著幾人的背影,更是不屑,道:“真的是大言不慚,這樣的話度敢往外說,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區區一介婦道人家,能夠有什麼作為。”
孔黃氏立馬幫腔道:“旭兒,說得對,不過一個小姑娘,連科舉都沒有資格,能有什麼出息,不過是鄉下來的泥腿子,沒見過世麵,才敢吹牛吹上天。”
“母親說的極是,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騙街坊領居們,這戲也演得太過了,若是真的那麼有本事,今日還尋到我們孔家來做什麼?秀芳,你說是不?”
孔祥將話題拋給了李秀芳。
李秀芳早就被秦阮幾人氣得七竅生煙,一想著秦阮給她添的堵。
她就想把秦阮那張嘴撕爛,她咬牙切齒嘲諷道:“切,什麼玩意兒,還蹬鼻子上臉了,若不是相公心善,早就送她們見官去了,還河東河西的,我真的是笑掉大牙了。”
哼!
不過就算李香荷這個鄉下婦女的女兒,尾巴就敢翹上了天。
鄉下的泥腿子口出狂言。
像秦阮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該是麵朝黃土背朝天。
就該下一輩子的苦力。
一輩子被人瞧不起。
永遠是處於最底層的百姓。
農婦之女無怪乎此!
在李香荷和秦阮已經走得老遠了,那些人還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著孔家發生的事情。
秦阮一手抱著秦芯,一手牽著小驢車,走得並不快,但也已經遠離了孔家的宅子。
李香荷一個人坐在小驢車上,雙目無神,呆呆的。
整個人看上去生氣全無,渾身籠罩了一層哀傷的氣息。
秦阮牽著小驢車步子走得並不快,慢慢的等著李香荷緩過來,她知道現在她說得再多李香荷都是聽不見去的。
此時,李香荷現在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老天爺對她真的太殘酷了。
她活了整整二十九年!
被蒙在鼓裏二十九年啊!
一直以來,她都把李家的人當成自己最親的親人。
沒想到到頭來,她卻根本就不是李家的人。
不過是被李家撿回來養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