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靜靜的望著這一幕,約莫數分鍾之後,淡淡出聲道:“七千兩。”
在陳默喊價聲落下後,終於有些散修不甘的坐下去,等了一會兒,再無人加價,顯然是各自有各自的考量,萬通令買的不過是第一手消息,等事情傳開了,自然不再有價值。
由於鬥笠遮住,看不到臉,天蓬聖女覺得陳默的聲音有些耳熟,眯著眼睛,思索了半天,顯示露出驚色,而後怒氣畢露,狠狠的瞪向陳默。
見到這一幕,陳默倒是一笑,剛欲開口,莊高卓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七千一百兩。”
喊出價後,他微偏過頭,淡淡的目光掃在陳默身上,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得意笑容。
陳默微微眯起眼睛,盯著莊高卓,眼中怒意緩緩收斂起來,也是回以輕笑,隻是那笑容深處,隱隱透著一絲寒意。
萬通令,他不可能放棄!
“七千五百兩。”
當眾人以為莊高卓就要將萬通令收入囊中的時候,紀行晏突然出價。
“七千六百兩!”莊高卓深吸了一口氣,陰森森的道。
“八千兩。”一直沉默的淩宏泰在天蓬聖女的示意下,也參與到了競價中。
不愧出身大家族,出手果然闊綽,陳默輕吐了一口氣,冷眼旁觀著愈發激烈的爭奪。
“八千五百兩!”紀行晏懶洋洋的道:“莊兄,對不住了,今日我總不能空手而回。”
“我記得你說過他瑕疵必報……”陳默淡笑道,看向和莊高卓競價到白熱化的紀行晏。看得出來紀家對這萬通令也是誌在必得,但,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讓的。
“我就不信他敢在這裏動手,闕勝台的人可不是擺設。你說他會不會跟下去?”紀行晏也是淡笑,眼神略顯戲謔。
陳默點點頭,“他今日沒有收獲,現在放棄,還早了點。”
紀行晏嘿嘿一笑,再次喊價。這時候價格已經叫出了九千兩的天價。
當價格叫到九千五百兩的時候,淩宏泰聳了聳肩,坐了回去,顯然不願再陪這兩個人一起瘋。
“一萬兩!”莊高卓語氣中帶著怒氣,聲音都不由得粗重了許多。
“想不到這家夥也有吃癟的時候。”紀行晏大笑。感覺相當解氣。
陳默微微搖頭,覺得他有些意氣用事了,但仔細想想,這家夥也是出身大家族,自然有自傲的本錢,沒必要讓自己憋氣,也就釋然了,方才十有**他就是在故意抬價。
裝滿一萬個天玄石的儲物袋狠狠的飛過場中。而後落在霧障中人手中,後者見狀,拂袖一揮。那枚萬通令便是化為一道青光掠出,最後被已經有些欲發狂跡象的莊高卓一把抓住。
萬通令到手,莊高卓臉龐瞬間變得猙獰,猛然轉身,冷厲的目光狠狠盯向紀行晏和陳默,心裏早就把這兩人劃分成了一類。一股狂暴的玄氣,就這樣不分場合的席卷開來。
“紀行晏。你找死!”
莊高卓咆哮的聲音在交易場上空回蕩,夾雜著**裸的森寒殺意。令交易場中所有人臉色劇變,早就傳聞莊高卓心胸狹隘,瑕疵必報,沒想到還沒出交易場大門,便是忍不住了,看來真的是被氣得不輕。
“還有你這個小雜碎,我要的東西你也敢搶,今日我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莊高卓目光怨毒,臉色鐵青的從牙縫中擠出字來。
“多少年了,沒有人敢在交易場直接動武,今日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打起來?”
“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紀家也就罷了,可那小子是什麼來頭,居然連莊家的人都敢惹?”
“哈哈,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
眾人紛紛避開莊高卓那狂躁的玄氣波及,退到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陳默的方向。
“闕勝台嚴禁爭鬥!”
就在莊高卓準備出手的時候,霧障中人出聲喝止,不怒自威。
“你們兩個雜碎,給我滾出來受死!”
殺意瞬間一滯,莊高卓將拳頭死死的握住,身形一動,就要衝出交易場。
紀家的人自然是第一時間站到了紀行晏身前,將其護在身後,其中一位中年修者淡道:“莊家這麼做可不算明智,小心萬通令帶不回去!”
在數道目光注視下,莊家隨扈中一個仆役打扮的佝僂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莊高卓背後生生按住他,莊高卓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陰狠而怨毒的目光一一掃過紀行晏和陳默站立的方向。
“紀家,這次的事我記住了,我們走!”
交易場中,一時間鴉雀無聲,一些遠遠退開的散修都是麵麵相覷,顯得有些掃興,既然無熱鬧可看,人潮開始陸續朝出口湧動。
“原來真的是你!”
一道清麗脫俗的倩影擋在陳默麵前,清冷的看著他。
陳默笑了一笑,裝作不認識,道:“你是誰,為什麼阻我去路?”
“那真巧了,你不認識我?我可是一直記得你。”天蓬聖女俏臉帶著淺笑,但杏眼中卻寒光閃爍。
“原來我有這麼大魅力,勞煩聖女大大一直惦念著……”
陳默似笑非笑道,餘光已經掃到天蓬聖女身後那二人,幾乎都是陌生麵孔,在淩家從未見過,其中那黑衣青年想必就是紀行晏口中的淩宏泰。
其地位與實力也是比淩向明向榮等向字輩的人高出一個級別。
“哼,逞一時口舌之快,隻會顯得你更無能!”
“師妹,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淩宏泰看了一眼陳默,眼中明顯有著一絲厭惡。
陳默能感受到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
“沒事。”天蓬聖女搖搖頭,又瞪了陳默一眼。轉而看向莊高卓,不過是失了些顏麵,倒是算不上生死大仇,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咕嚕嚕……”小黑咽下一大口口水,盯著盤旋在天蓬聖女頭頂的神鳥畢方。眼睛泛著綠光,身後的小翅膀用力撲扇起來。
陳默八成是忘了,小黑此刻已經是餓了整整一天。
“變態!變態!變態……”可憐的神鳥一個激靈,驚得漫天亂撞。
不少尚未離開的人停下來,看著這一幕都是有些傻眼,堂堂神鳥畢方。居然被一隻無名小獸追得上天入地。
“丫頭,救你的鳥!丫頭……”
神鳥畢方看到小獸居然也飛到了空中,頓時被嚇得不輕,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
天蓬聖女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了。
小黑飛得很笨拙,歪歪扭扭。但每次都能繞到神鳥畢方的前方,一把抓住畢方,開始拔毛,它還挺聰明,不想咬得自己滿嘴毛。
神鳥畢方憤怒長鳴,刹那間,五色神光湧現,神鳥畢方頓時消失在五彩光華之中。脫離了小黑的魔爪,憑空移開,再度開始飛逃。
小黑氣呼呼的嘟囔了兩聲。
片刻之後。小黑再次成功繞到神鳥前方,又一次開始鍥而不舍的拔毛。
眼前這一幕,驚得所有在場者都是膛目結舌,如同吞下了一頭蠻獸一般,嘴巴怎麼也閉合不上。
幾番折騰下來,神鳥畢方那美麗的藍羽。已經東禿一片西禿一撮,成了名符其實的禿毛鳥!
“小淫獸!鳥爺的肉是餿的。又臭又硬,小心崩掉你的牙……”
一對肉翅已經再也飛不起來了。在地上撲騰著,嘴巴裏依然在叫罵,一點都不閑著。
小黑大眼睛軲轆一圈,盯著那根會發光的五彩翎羽,一把揪住亂拔一氣,卻是怎麼也拔不下來,氣得嘴巴一鼓一鼓,“咿咿呀呀……”抱怨起來。
紀行晏滕青虎等人也是摸了摸有點僵硬的臉龐,眼中有著忍不住的笑意,以及深深的震驚之色。
“陳默兄弟,這兩日怕闕勝台路上不太平,你單身上路恐有危險,最好遲幾日再走。”紀行晏猶豫了一下,出言提醒道,而後便與紀家眾人離開。
陳默點點頭,看到紀家的人都是表情嚴肅,似有大事即將發生,隱隱猜到了一些。
“好特別的小獸,不知小兄弟是否願意割愛?”淩宏泰從小獸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陳默淡淡一笑,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你說笑了,無名小獸上不得台麵。”陳默擺擺手,召回小黑,然後不再多說,徑直與其擦身而過,走出交易場。
“我若執意想買呢?”淩宏泰一個箭步攔住他,眼中寒光掠過。
“這……”陳默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隨即又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慢吞吞的道:“賣你不是不可以,隻是價格有點高……”
“哈哈,多少錢我都買了!”淩宏泰大笑,骨子裏有深深的傲氣。
“可是……”陳默仍在猶豫不決。
淩宏泰身後的幾個隨從明顯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我們淩少爺看上你的東西,那是你天大的福氣,還想個幾吧毛,趕緊報個數快滾,別耽誤爺正事兒。”
“嘖嘖,看他那窮酸樣,估計連天玄石都沒見過,隨便扔給他幾個得了。”
“對對對,哪來的山野小子,也敢跑來闕勝台得瑟,哼,還不趕快謝過淩少爺,不然三瓜倆棗你都落不到!”
“都閉嘴!”
淩宏泰似乎不想在天蓬聖女麵前留下壞印象,當即喝止,瞪了他們一眼後,方才轉向陳默,冷傲道:“開個價吧,這小獸,我買定了!”
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皆是替小獸不值,那麼可愛又前途無量的小獸,那個傻小子,居然要為了幾個天玄石,就要把它給賣了,簡直是愚蠢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