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清楚地看到外婆的臉因為呼吸不暢而憋得通紅,但偏偏她一字不吭,最後還是鐵叔的及時趕到讓林學深鬆開了手。
時過境遷,當時林學深那雙發狂的眸子讓林若記憶猶新,到了如今仍舊是讓她覺得無比恐怖的噩夢。
後來林若也問過外婆,問過鐵叔,林學深到底在找什麼,但外婆隻是說是些沒用的東西。林若狐疑,若是沒用何至於情緒如此失控?但既然外婆不願意說,那她便不問了。
這些年,麵對林學深的打壓和利用,林若當初對林學深的尊敬和崇拜早就化為烏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恨!她恨這樣一個卑鄙小人怎麼就成了她的爸爸!怎麼就毀了她媽媽這一生!她媽媽原本是個多美好的女子,可隻是錯愛了他,就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麼?
憑什麼?林若也想要狠狠地揪住林學深的衣領,問他一句,為什麼?
人怎麼能夠這麼自私,這麼無恥,這麼無情!難道他就沒有心麼?
她深知手裏的東西都寄出去,等待林學深的就隻有地獄,但她還是讓鐵叔這樣做了。她要親手把林學深送進地獄,親手把她的親生父親,那個她小時候無比崇拜渴望的男人送進地獄,她是這個世上最不孝順的女兒了吧?
但是,她不悔。
林若眼睛微紅卻沒有掉淚,那樣的人渣不值得她落淚。收斂了情緒,待情緒穩定,林若回了老宅。
林若到家的時候,蕭寒霖已經在了,林若感覺到有些疲憊,和蕭景升李鳳珍打了招呼,就上樓休息了。晚飯都是在樓上吃的。而蕭寒霖,她懶得多看一眼。
可能是剛才想到了林學深,這麼對比起來,林若竟然覺得蕭寒霖沒有什麼比林學深強的地方,都是一樣的無恥,都是一樣的,無情。
因為氣著他,就連晚上他和她說的話她都故意忽略,第二天早上仍舊照例她起床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這一上午過得很快,林若遠遠地看了眼昨晚重播的當地新聞裏,林學深那張惹人厭的臉,冷笑了一聲,有了蘇婉琳的錄音再加上蕭寒霖這些日子收集的證據,還有林若今天扔出來的殺手鐧,想必上邊的領導已經準備怎麼處理林學深了。
到了下午,果不其然,鐵叔先打了電話,說上麵已經決定把林學深的市長之位撤掉,先收押,至於判什麼罪行就要等到上麵調查之後。
但鐵叔估計,就算是有人求情,就憑著貪汙受賄上億這一條,等著林學深的就是地獄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林若沒有預想的開心,更加沒有報複的快感。相反是無比的沉重席卷而來。她親手把父親送進了監獄,送給了死神。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兒啊。
在糾結複雜的情緒中林若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破天荒地蕭寒霖在床的另一側,壁燈昏黃地亮著,讓林若有一絲恍惚。
蕭寒霖見林若醒了,低頭微微一笑,竟然讓林若突然想到一個詞,傾國傾城。嗬,她是犯花癡了麼?
沒有回應蕭寒霖的示好,林若起身趿拉著拖鞋向衛生間走去,身後傳來蕭寒霖的聲音,“若若,謝謝。”
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出手的事,林若麵無表情道,“沒什麼,隻是不想讓別的女人利用這件事情在我頭上作威作福。”說完不再等待進了衛生間。
待林若再出來的時候蕭寒霖已經下樓了,樓下極少見的歡聲笑語,是林若的小姑子蕭秋怡回來了,而與她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她並不想見到的人,蘇婉晴。
他們回國的時候把蘇婉晴留在了美國,讓錢寧夫人照看,沒想到蘇婉晴這麼害怕孤獨,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鳳珍麵對著旋轉樓梯,先看到了林若,她慈祥地衝著林若揮了揮手,“若若,睡醒了啊,快過來,媽媽有事情要告訴你啊。”
看得出來,李鳳珍心情極好,這麼多天一直愁眉苦臉的麗容今日終於見到了笑模樣,林若也應景地咧嘴笑笑,乖巧地走了過來。
“若若,媽媽告訴你,今天上午,有匿名人士舉報了林學深貪汙受賄巨額財產,再加上寒霖交上去的東西,媽媽基本已經沒事了。現在就等著上麵宣布解除對媽媽的禁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