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各自安好(1 / 2)

“蕭寒霖,我們在一起十年了。”

一直以為人生若煙,漂漂散散,落落寂寂。指間輕觸,又在指間跚然而走。等想留住些什麼,才發現,兩手空空,隻在心中,留下微痕淡影,恍如花香。

如果,把生命,割成一個個能回眸的碎片,以十為計,我們,能擁有幾多?如果,把自己的心路,斷成可以耐得住烹煮的清茶,有多少,可以百味而無悔。

從前,我曾豪邁,現在,夢回之際,才發現,時間打磨掉的,不隻是棱角。錯失的,得到的,總是難以分清。

十年,我們走了多遠?

常看古詞,兩闕題於沈園的難奈嗟歎弄傷了我的心,唐婉兒那杯別了十年的黃滕酒遠走了陸遊的天涯,也錯了太多的離人淚,等回了頭,已是四個十年,留一個八旬男兒淚灑青塚空餘恨,真是無奈。這十年,竟走成了一段淒婉的美,所以,相戀的人,不要留戀三生石上的雲雲誓,能在今生,不去錯過,不再錯失,平淡的雙手互溫,也就足矣。

蕭寒霖,十年,我們走了多久?

拋開古人的遺恨,誰又能數載春風長在?花好之時總見一輪殘月掛九天,美滿之季又總在奢望永遠。人心不足,才讓我們走的艱難。其實回頭一瞥,我們得到的很多,隻是,欲念未滿。塵世間,不過如此,何如放下重負,容己心安然的笑對得失,睡它個安穩覺?

十年,我們失去多少?

年少之時,我們能揮霍掉的太多。親情,純真,張狂,銳氣。曾天真的認為我們還有許多,等無痕的幾個十年走過,在風中狂呼想尋那丟了的東西的人,是我們嘛?親人老了,朋友也在一點點功利的沒了真情。低頭有時看到的是我們微屈的膝,卻沒了那黃金般的人格,十年,我們怎麼變的如此陌然.十年,隻是碎碎而過的一個場景,前十年,誰是我,此十年,我是誰?我的十年,又有幾個,回眸或是前望,能在心間落地為塵的,又是誰的十年?

“我希望今後人生的所有十年裏都有的你的身影,所以蕭寒霖,你快醒過來吧。”

一個月後,林若坐在蕭寒霖的病床前自言自語,“蕭寒霖,你還不想要醒過來嗎?都一個月了啊。

“前幾天,邁克爾回去了,他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以後就在蘇城定居了,他也厭倦了打打殺殺,依他的能力,在蘇城絕對能闖出一番大好事業。

“古默臣在國外過得很好,那天我和他通電話了,估計是聽說你昏迷不醒了,所以來關心關心我,他也快要結婚了,他說等你醒過來,我們一起去參加他的婚禮。”林若微笑著訴說,眼淚卻“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霏霏還是交給林可馨帶了,她們娘倆在一起習慣了,爸媽都舍不得,林可馨說不想在蘇城生活,他們可能會常年定居在S市,到時候等你好了我們一起過去看她們。

“哦,對了,擎天會我徹底地退出來了,莫黎陽你還記得麼?我把這個大擔子交給他了,反正他常年在紐約,這個擔子交給他,他倒是更舒心了……”

林若幹笑了兩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尉遲淩風也要離開了,葉天澤父女倆打算把葉氏集團繼續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前兩天和林若說了這件事情,林若也沒有意見。

林若躺在了蕭寒霖的身邊,不敢壓倒他,如今的蕭寒霖,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林若好好保護著還怕他不舒服。

此時的林可馨,領著霏霏,在登機前再次看這個養育了她的城市,這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的回憶。

林可馨淡淡地回首,淡淡地告別。

生命裏有些人,隻適合在夜深人靜時想起,還有些人,從來都不需要得到,就可以牽繞一生。有首歌叫《你一定要幸福》,裏麵有一句話:有些愛不得不各安天涯。對於這首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喜歡這句話。表麵的憂傷和無奈下,掩藏著一份淡定的接受和從容的放棄,也許是領悟也許是感懷也許是追憶,很多時候,讓愛在心底駐紮真的不如讓其浪跡天涯,安然的守住各自的世界。人慢慢成熟,讀書的增多,性格的含蓄,心中關於愛的定義也開始變得內斂。默默的吟誦便隨無數少男少女成長起來的《致橡樹》,心中也被這種相互扶持、依偎著,共同分擔、分享著愛所感動,覺得這種精神的契合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緣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於是開始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