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荊皇宮,年輕的帝王正站在一幅畫麵前沉思,畫上是位年輕的男人,麵容稱得上是人間絕色,可惜眉宇間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鬱讓他失了絕色之姿,顯得十分冷漠疏遠。
“你究竟是什麼人?朕查了整整十年,卻毫無音信。”
年輕的帝王沉默良久,將那塊明黃的布放下,遮住畫中人,幽幽歎道:“朕那苦命的妹妹究竟在何處呢?”
“陛下,”太監細弱的聲音從簾帳後輕輕傳了過來,生怕驚擾到了皇帝,“兵部侍郎還在外麵跪著,已經三個時辰了。”
皇帝緩步走出,道:“已至秋日,晚的早了許多。”
太監躬身跟在皇帝身後,不敢多言。
“朕一向不大喜歡江湖人,”皇帝走至殿前,遙遙看著長階之下已經跪不住的兵部侍郎劉印,輕聲道:“她們總會顯得朕的玄龍騎很沒用。”
太監大驚,慌張地跪下。
皇帝目光遠眺,望著一片黑暗的都城,繼續道:“朕站的高,在這濃濃夜色之中也很難看清都城的長街之中正在發生什麼。”
總是自自話,皇帝略有不快,她站了會兒,遠處的空忽然被一束青光照亮,雖然是極快極暗的一束光,但還是被皇帝捕捉到了,她眉目間立即顯出一絲憂色。
遠處宮道上一人三兩步疾馳,越過跪在殿前的兵部侍郎,片刻跪倒在皇帝腳下。
“陛下,平琅街上弓弩擊破春意閣閣樓,殺死了寧遠侯世女。”
兵部侍郎暴曬一下午,頭暈目眩,麵色蒼白,嘴唇幹燥,涼沁沁的夜風帶著這句話轟炸在他的耳邊,登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冒著大的風險盜走華荊的利器,自然不會是為了刺殺那酒囊飯桶的侯府世女,三架巨型弓弩,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對付的自然是剛入都城的青蓮劍主。
皇帝眼中厲色一閃而過,終於等到她回國,決不能有半點差池!
“賀蘭,帶著金吾衛速去,叛亂之人,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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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郩急速飛掠過閣樓長街,‘砰’一聲巨響,一個人直直砸入長街地麵,硬生生砸出兩指寬的人形淺坑。
楚郩一瞬出手,掌勢還未收回,那雙黑亮的眼中驟然閃過一道寒芒,將收回過半的掌勢又強行劈了出去,同時身體向左側強扭了數寸。
這就造成她半隻身子扭曲地懸在空中的奇怪姿勢。
在她原本腰腹處所在的位置上,一隻扭曲地手掌直直的插透木欄,與此同時,楚郩劈下去的那一掌悶悶地砸在扶嵇的肩頭!聽著骨頭碎裂的聲響,以及一聲細微的機括聲,楚郩雙眼微眯,透出一道極冷的幽光,整個人被那反噬的力道拋向空鄭
一箭出,帶著金屬冰冷的氣息,帶著淩冽的殺意,瞬息之間到了楚郩麵前。
這一箭極妙,橫縱相交,正中楚郩的腰腹。
很難清楚是操縱人時機把握的精妙還是兩人配合無間,楚郩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威脅,這位操縱弓弩的人,讓她非常感興趣!
楚郩的依仗從來不是青蓮劍,她的依仗向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內勁充入腳底,踏著凝實的空氣,一股力量漫上腰部,楚郩胯部上頂,腰部弓起,指尖順著箭杆強勢一握,灌入內力,極其強悍地化解了那一道勁力,朝樓欄處猛力一甩。
勢不可擋!
瞬間,鋼鐵造就的弩箭穿透越欄衝向楚郩的扶嵇,將她射回樓閣。
扶嵇大睜著眼,不可置信地微微低頭看著貫穿她心口宛若一杆鐵槍的弩箭,大片的眼白在森森夜色下可怖的繃緊,血色紋路慢慢延至眼角。
這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女最終也沒能真正山她私自當做畢生勁敵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