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意識到他此時的處境十分危險,身體一僵,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道:“我與瀚王有私情,此前我出現在城外本是要與瀚王......私奔。”
林錦語氣一頓,有些羞憤,他下意識看向楚郩的眼睛,不管怎麼,即使是在死亡的鐮刀之下,林大公子還是很愛惜名節的。
楚郩的目光很複雜,很深沉,似乎是有些意外,並沒有林錦想象之中世人對男子那種苛刻譴責的目光。
林錦的心一顫,他並沒有鬆了一口氣,反倒心情沉重起來。
知道將來可能要在一個屋簷之下一直在一起生活,日日相見,成為最親密的人,從皇帝下了那道旨意之後,她對林錦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楚郩淡漠的態度讓林錦急劇跳動的心髒慢慢冷卻下來。
或許,自己對她真的什麼都算不上,所以不管自己如何,都與她無關,隻是置身事外的一個無關緊要故事罷了。
這樣一想,林錦暫時忘記了死亡的恐懼,心中一陣寒意,稍稍冷靜,聲音也平淡下來。
“瀚王與陛下不睦多年,絕不會同意我們的事,那日是瀚王離京的日子,陛下大概是知曉了我們的事,將瀚王扣留下來。我一回府,就被帶到宮裏,你我的婚事是陛下給我的唯一出路,若是我不應,陛下便不會放我離宮。”
楚郩看著他目光有些疑惑,林錦知道她想問什麼,不等她開口便繼續道:
“我娘是當朝宰相,外公是康端國公,兩位姑姑都是軍部高職,太後是我叔叔。在這一輩裏,我是唯一的子嗣。”
所以,一旦他和瀚王締結連理,皇帝就沒法再向瀚王下手,否則,華荊立刻就會出現內憂,加之雲嘯的外患,那便是真正的危在旦夕!
楚郩聽他到一半,看著他的眼神微變,林錦目光落在宮道的石磚之上,並沒有發現她眼中的不可思議和喜意。
楚郩細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暗自得意,等他完卻是笑了,她點點頭,毫不違心的稱讚:“那你真了不起!”
這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他的背景了不起,一個是他跟瀚王私奔了不起,林錦顯然是覺得她的是後者,礙於楚郩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十分隱忍的瞪了她一眼。
楚郩又道:“不過我不是好奇這個,我是好奇,”她俯下身子,鼻尖幾乎碰上林錦的,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會喜歡瀚王?華元奉這種廢物,你竟然信她的鬼話和她私奔?林公子如此清貴傲然,怎會看上她呢?”
楚郩幾乎每一個字都在嫌棄瀚王,而且她這種鄙夷不屑幾乎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時間幾乎讓林錦忘記她原本是什麼人。
“你是瞎嗎?”楚郩的目光刻薄的打量著林錦的眼睛,對瀚王的嫌棄似乎延伸到了他的身上,非常質疑地緊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從這雙眼睛中看出點端倪出來。
“你!”林錦感覺一股邪火竄上頭頂,使勁地用頭撞了一下楚郩的腦袋,砰一聲,兩人一下分開了,林錦扶著牆,額頭傳來的痛感讓他腦袋一下空白了,耳邊不斷出現轟鳴聲。
楚郩看著他揉了揉額頭,冷笑了一聲,但並不生氣,這種以卵擊石的愚蠢行為大大的取悅到了她。
林錦終於緩了過來,他額頭疼的要裂開,但他無暇顧及,憤恨地盯著楚郩,一字一頓,字字泣血:“瀚王是先帝最喜愛的孩子,名真言順的九珠親王!你是什麼?連族譜都上不聊楚家私生女?有陛下的偏愛又如何?她......”
這話可謂是誅心之言,林錦話吐出口就後悔了,緊閉起嘴巴,向兩邊宮道上看了一眼,萬分期望能出現一兩個人,讓這個瘋子有所顧忌,不會再次對他下死手。
楚郩看著他害怕的模樣輕笑了一聲,林錦一驚,戒備地看著她,兩條胳膊橫在身前,做出防守的的動作。
楚郩笑意更深了,她風輕雲淡的將那兩隻細胳膊捏住,放在她腰間,伸手梳理林錦微亂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