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飛額頭帖地,滿頭冷汗,惶恐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林公子,小人該死,還請林公子降罪!”
“嗬,降罪?”林錦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勾了勾唇角,舉止優雅地起身,緩步走至閆飛身旁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不知想到了些什麼,麵無表情地看了她片刻,隨手理著整齊的衣袖,漫不經心道:“閆閣主這是做什麼?我林錦無權無勢無官無職暫且不提,你閆閣主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商,我可受不起您這大禮。”
閆飛猜到是一回事,林錦親口承認是另一回事,她這下捅了大簍子,嘴皮子都開始哆嗦,“別,您別,是小人有眼無珠,衝撞了公子您,閆飛今日,任您處置,絕不多說半個字。”
一想到她方才說過的那些不敬的混賬話,閆飛心態直接炸裂,想死的心都有了,義母要是知道她敢對林公子不敬,非得卸了他一條腿去給林公子賠罪不成。
林錦眼眸輕瞥了她一眼,不屑地牽了牽嘴角,饒有興趣地瞧向一旁隨閆飛一同跪下地樂伶人,慢慢踱步,如閑庭漫步般細細打量著他們繞著走了一圈。
這些個公子無一不是姿容絕佳,閆飛為了討好這位陛下欽點的林府的新媳,可謂是下足了功夫。
林錦心中有了數,慢悠悠停在閆飛身側,輕柔地俯下身,幽幽開口問道:“這些男子,是來做什麼的?”
閆飛的心都要隨著他的腳步聲震動地碎裂了,額頭不斷冒出冷汗,聽見林錦近在耳畔的溫柔若惡魔的聲音,忽然感覺眼前一黑。
欲哭無淚地哼哧了半響,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來,是……”
“是兩位大人要的!”
她靈光一閃,突然看也不看伸手指向身後裝鵪鶉的兩人。
繁禕伯:“!”你說啥?
吳遠道:“!”不是的,你別胡說!
兩人立即正襟危坐,一臉無辜地看著林錦,生怕哪裏給他看不順眼了盯上自己。
林錦慢慢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兩人,輕聲問道:“原來是這樣,那他們看見不該看的,該怎麼辦呢?”
他這話說的簡直不要太溫柔,吳遠道卻冷地打了個哆嗦,立即便要為自己辯解,“林公子,我,”
繁禕伯見狀高聲道:“林公子說笑了,一群瞎子,會看見什麼呢?”
吳遠道震驚地看向繁禕伯,又看向那群打著哆嗦的樂伶,最後將目光落在林錦身上。
一群瞎子……這話的意思是,一句話便輕而易舉地拿走了他們的眼睛嗎?
這隻是一群無辜的孩子而已!
林錦眉梢微動,似乎是不太滿意,輕輕重複了一句,“一群瞎子。”
他笑了一聲,忽又收起笑意,緩緩問道:“可我瞧著,這群孩子眼睛挺清明。”
問人的話,卻不容置喙地陳述出來,讓繁禕伯心頭一跳,暗自乍舌,這林公子比皇帝還難伺候。
“林公子,”吳遠道突然福至心靈,上前幾步,拱手道:“林公子安心,吳某雖不善管教,但府裏下人嘴巴很嚴,不會亂講話的。”
林錦看著她矜貴地一頷首,向首座走去,路過閆飛時停下來,淡淡道:“閆閣主還不走,是想和林某再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