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門廊的空氣陷入尷尬的寂靜。
孔嘉言幹笑一聲，換上一副討好的神色：“川爺，我這不是來幫你的麼，你看你這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多傷人心是吧？”
“再廢話就滾蛋。”
顧川伸手就要關門，孔嘉言這次有了經驗，趕緊探進半個身子把門頂住，順勢伸頭往客廳裏看。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林躍淺的半個背影，小姑娘還在哭，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孔嘉言壓低聲音：“不是吧川爺，都哭成這樣了，你都不心疼的嗎？你到底知道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怎麼寫的嗎？”
顧川咬牙，同樣低聲：“我哪知道怎麼辦，我哄了啊，沒用啊！”
孔嘉言遠遠指著茶幾，一臉恨鐵不成鋼：“屁！瞧瞧那鴨脖啤酒小龍蝦，你這是要哄妹子還是要看世界杯啊？人家沒直接走人隻能說是妹子敞亮大度！”
顧川一愣，孔嘉言趁他恍神擠進門把鞋甩開，自己翻鞋櫃拿了雙拖鞋換上就往屋裏走，站到茶幾旁邊看著林躍淺剛要說話，電視機裏忽然傳出了主持人歡快的聲音：“下麵讓我們進入今天最令人期待的環節——開心對對碰！”
孔嘉言回頭看了顧川一眼：“……嘖嘖。”
顧川尷尬地把目光移開看向一邊。
林躍淺哭了一個多小時，眼睛腫得跟桃兒似的，忽然聽見房間裏多出一個陌生的聲音，猛地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正好跟孔嘉言來了個四目相對。
空氣中滿是靜默，氣氛一時之間非常尷尬。
“哎喲喲喲，看這眼睛腫的！”孔嘉言忽然嗷的一嗓子，衝站在一邊的顧川吼道：“快去洗個涼毛巾來，給咱妹子擦擦臉！”
顧川：“……”誰給你的膽子？
林躍淺：“……”誰是你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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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孔嘉言從小在各個方麵都被顧川穩穩地壓一頭，這還是第一次找到機會反擊。
穩。準。狠。
他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回憶著剛才對顧川那頤指氣使的一幕，露出了大尾巴狼的笑容。
顧川冷冷地瞥了孔嘉言一眼，沒搭理他，伸手把冷水洗過的毛巾遞給林躍淺：“先擦把臉吧，咱們聊聊。”
林躍淺有點沒搞清楚狀況，不過還是依言接過毛巾蓋在臉上擦了擦，頓時感到一陣清涼，心神也鬆弛了許多。她感激地看了顧川一眼，輕聲說了句謝謝，想到剛才自己哭個不停的樣子，有些難堪。
顧川不知道林躍淺心裏是什麼想法，隻是覺得有點挫敗。自己想盡辦法哄了一個小時都沒有用，現在隻是按照孔嘉言的建議遞了個冷毛巾，她竟然就不！哭！了！
川爺覺得有點丟臉，怎麼辦？
正在川爺糾結的時候，林躍淺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聲音壓得低低的：“對不起啊，不知道你有朋友要來，給你丟人了。我沒事，先回房間去了。”
“……不用躲。”顧川歎息，發現自己對她完全氣不動：“不是外人，一起聊聊你爸的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