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拔出刀後,脖子上的頸動脈血噴薄而出,濺了身邊的半米範圍。
她緊緊握著那個信封,然後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挪到一個男人身邊,就是那個最早要殺董康,被她親手開槍,一槍致命而死的男人。她輕輕躺下,靠著男人的臂彎,露出了一個天真單純的笑容,便慢慢合上了眼睛。
顧川全程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係列鬧劇。也沒任何表情,也沒任何動作,隻是走過去。給昏迷不醒的林躍淺解了綁,然後一把橫抱起她,向外走去。
門口的孔嘉言,見到顧川上來便準備接過林躍淺往車裏走。
顧川自動忽略了孔嘉言伸過來的手,隻是輕輕丟下一句:"點個煙,燒了。等等叫火警來,別把森林燒了。"然後,便抱著林躍淺頭也不回地往車裏走去。
孔嘉言連忙照做,點了根香煙,仔細勘察了一番現場。然後離開的時候,把最後一口煙的煙蒂,直接丟進了這個倉庫裏。
煙頭正好木頭桌子上,大概幾分鍾就開始有小火苗躥了起來。
孔嘉言回到麵包車上的時候,看見顧川已經將林躍淺放在了車的後排座位,身上蓋著一件外套,是顧川早上穿出門的那一件。
看到孔嘉言回來,顧川偏過頭淡淡地問到:“收拾好了?”
“嗯,我整個現場都看了一遍,沒問題。他們電腦和手機裏,我們做的那些東西,我已經定時刪除了,煙頭也扔了,估計十五分鍾後就差不多能起來了。”孔嘉言又抽出一根煙準備點燃。
顧川搶過了煙,塞回了孔嘉言的煙盒子裏:“車上就別抽煙了。這還有小動物呢。”
孔嘉言:“……”車上還有小動物?他顧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腸了?還小動物,我看明明就是因為有個受了傷的林妹兒罷了。算了算了,這兩天林妹也是受苦了。孔嘉言就把煙盒又塞回了口袋裏。
“十分鍾後記得報警,別讓旁邊的樹被燒了。”顧川叮囑著孔嘉言。
“知道啦知道。你別擔心,好好照顧林妹就行啦。”孔嘉言滿口答應著,然後開動車子,準備從事先看好的隱蔽的一條路線折回去。
顧川看著蜷縮起來,滿臉汙垢昏睡著的林躍淺,腦子裏浮現起來剛才林躍淺對著董康吐口水的情形。林躍淺確實和他之前所認為的女孩子不太一樣,她很倔強,也很有膽量,手無寸鐵的一個小女孩,對著一幫拿著刀和搶的陌生綁匪,也沒有哭喊著求饒,也沒有主動和對方談條件。隻是在那裏耐心等待,等到對方亮出目的後,找到最恰當的時機,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對著他說出最有用的信息。
耳邊不自覺環繞起那句“顧川!你個負心漢,分手了兒子我自己帶,以後你也別上我的床。”小丫頭年紀輕輕真是胃口不小。
想著想著間,林躍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捂著額頭,滿臉迷茫又吃痛地說:“這是哪兒?”
“廢話。你撞到腦子了。這肯定是車上。”顧川見她醒了,沒好氣地懟回了一句。
“唔…….廢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隻是剛睡醒。”林躍淺一聽顧川的聲音,馬上就還了一句嘴。
“嘴皮子挺利索啊,臉不疼了?”顧川涼颼颼地說。
“哼,還說呢,我還以為是我被人盯上了,弄了半天合著是幫你背了黑鍋,這幫人竟然是衝著你來的。”林躍淺邊揉著臉邊氣鼓鼓地說,眼神清明地望著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