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很安靜,沒人說話,顧母依舊靜靜地躺著。
顧聆聽多麼希望她能夠起身笑罵自己一句,哪怕是和當初小時候那般考不好被罵了也行,可她沒有,隻是靜靜地躺著。
就像是活死人。
手掌輕輕地摩挲著母親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紋路和粗糙,顧聆聽的眼神越發柔軟悲涼。
都是關倩和顧紫晴害的!
她要讓她們後悔,要將她們從她和她母親手中所奪過去的東西都一一的給掙回來!
“媽媽,你放心吧。”
顧聆聽的聲音清冷,剛才的柔軟和無助都消失不見,“我會讓那對母女付出代價的。”
黑暗和淒冷再次將她包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六歲的時候被關倩和顧紫晴逼迫著跪在大雪裏,渾身發燙。
那時候她就想,是該有人來救她的吧。
但沒有,她獨自跪在冰天雪地中,感受著生命一點點的消失。
就在黑暗和冰冷即將將她全部吞噬的時候,有男人溫熱的手掌捂上了她的眼睛,她渾身的冰冷都在瞬間被這溫熱給融化。
就像是當初在大雪中,她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渾身發燙,卻被人從那冰寒中給拯救回來,撿了一條命一樣。
是戰禦聘。
他將手輕輕的蓋在她的眼睛上,感受著她額頭的滾燙,聲音低沉,“任性。”
“如果你難過,母親知道了也會更難過的,聆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不要怕,我還在你的身邊。”
“我會陪著你走過這無盡的黑暗,人生本就艱難,在這條路上,我陪著你。”
他的聲音像是最好聽的九尾焦葉琴聲,輕輕地掠過了她的心弦,他將她從顧母身邊拉起來,重重地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顧聆聽的身體很冷,但卻很軟,很細膩,戰禦聘靜靜地抱著她,像是抱著沒有生命的娃娃,他再次抿緊了唇,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聆聽,我在。”
他的溫熱像是火焰般將她的冰冷全部融化,顧聆聽嗚咽了一聲,終於再次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直到她的情緒安定下來,顧聆聽這才抬頭,看著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褶皺不堪全是水漬,忍不住又紅了眼圈。
“都是我不好。”
她難過的對他說道:“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一件衣服而已。”
他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隻要你開心,幾件衣服都行,沒事的。”
“壞人!”
她不依不饒地作勢要打,戰禦聘連忙閃身躲開,看了眼那還在床上躺著的顧母,眉頭輕輕蹙起,“怎麼還不醒?”
“我也不知道。”
顧聆聽輕聲說道:“剛來醫院的時候並沒有來得及去詢問醫生,隻是著急將我贏了官司的事情告訴她。”
“我帶去你問。”
知道她心裏擔心,戰禦聘不由分說拉起了她的手便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看到兩人的身影,醫生連忙站起來。
“戰總,少夫人。”
“出了什麼問題了?”
顧聆聽急急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找到合適的治療方案,隻等著我母親清醒便行了,怎麼到現在還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