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翟忼,希望他站出來反駁,但翟忼站在原地,麵色不斷變換,卻始終沒有反駁季薄的話。
中山國,真的要亡了嗎?翟忼陷入了迷茫,雖然早就在心裏隱隱有了這種預測,但他始終不願意承認,現在被季薄說了出來,他就不得不麵對這個問題了。
“弟兄們,放下你們的武器吧!你們的孩子還在家裏等著你們回去呢!不要再執著了,你們的這種堅持沒有任何意義。你們死了,除了你們的妻兒父母會傷心,沒有任何人記得住你們,這值得嗎?”
季薄略過翟忼,對其他人喝道。
是啊!有意義嗎?所有人都不由得問自己。自己的妻兒父母在等著自己回家,自己死了,除了讓家人傷心以外,還有什麼意義呢?
哐啷!
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有人丟下了自己的武器,走到了一邊。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就不再猶豫,紛紛丟下自己的武器,默默地走到一邊。
呼!
看到這些人終於丟下了自己的武器,季薄終於鬆了口氣。二十萬人,隻剩下最後一萬多,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精銳,若是不投降,自己隻能殺了他們,但是這樣一來,他卻是有些下不去手,現在這些人終於放下了武器,真是再好不過了。
隨著其他人都被押了下去,場中隻剩下翟忼和他的十幾個親衛。其他人可以投降,他們不能!
至少,在他們的主將翟忼命令他們放下武器之前,他們是不會投降的。
“看到了嗎?將士們早就不願意打下去了,你何必還要在堅持呢?”季薄一步步走近,翟忼的親衛們舉著自己的長槍,卻沒有一個人敢向季薄出手。一來,季薄的實力,不是他們區區幾個親衛就能夠阻攔的,而來,季薄在中山國軍中的威望極重,現在即便雙方是敵人,這些人對季薄依舊心存敬意。
“罷了,連你季薄都對中山大打出手而沒有了愧疚之情,我再堅持有何意義呢?”聽到季薄的話,翟忼丟下手中的長劍,頹然笑道。
就在方才,他還在準備拔劍自刎,以死明誌呢,但看到自己手下的將士們的反應,他也沒了以死明誌的念頭。
以死明誌,也要死的有意義,這樣死了,一不能給家族帶來好處,二不能止住中山國現在的頹勢,死了也白死,還不如好好活著。
“如果你能去民間走一走,看看他們都過得是什麼日子,大概也就明白為何我對故國大打出手卻不存愧疚之心了。”麵對翟忼的嘲諷,季薄不以為意,淡淡的對翟忼道。
“世族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普通的百姓。但是現在你看一看,還有幾個世族記得自己的職責?奴隸的來源,本應該是從戰場上得來的,但是中山國有七成的人是奴隸,你來告訴我,中山國的戰力果真如此強大,以至於搶來的奴隸比百姓還要多得多嗎?若是中山國兵鋒果真如此之強,何以今日被打的如此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