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蓮偷偷觀察著繡文的神色,臉色倒沒什麼異常,隻是緊閉著嘴,什麼話都不說。
在這之前,頌蓮曾在模仿陳姨娘的字跡寫了封血書,上麵隻有四個醒目的大字:“血債血還!”又雇了一個小偷,晚上偷偷地放到了錢繡文的床頭。隻是這件事沒有起什麼波瀾,大概是錢繡文自己偷偷地怕了怕,沒敢省長,就這麼算了。
回到房間裏,如錦關上了門,見四下無人,才打開了裏屋的門。裏麵,凝汐站起來,悄聲說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動靜?”
“錢繡文倒沒什麼異常,”如錦道,“也難怪,這些年來她做的壞事太多,早習慣了夜半鬼敲門,也許就不怕了呢!”
“是該對她下一劑猛藥了,”凝汐說著,深深地看著如錦,“我隻是擔心,我這樣住在這裏,會被他們發現。”
“放心吧,”如錦笑道,“我一個守活寡的人,在這家裏最沒存在感,你瞧,連我的房間都是最角落的位置,幾乎沒什麼人會來。現在和沁心走得近一些,隻是現在奉武上了學堂,天天逃課,沁心每天忙著去學堂附近看著他,根本沒時間到這兒來。”
“奉武。”凝汐喚著這個名字,溫柔地笑了,“這個孩子,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找借口把他帶來,讓你偷偷看一眼。”如錦道,“不過你可別出來和他說話,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先不用冒險了,”凝汐道,“以後你把他帶來食客居就好了,不必非要在這裏見麵。到時候我把慧兒也叫上,讓他們母子見上一麵,也了了她一樁心願。”
“也好,”如錦道,“難得你肯成全。”
“怎麼說也是自己妹妹,”凝汐苦笑道,“同樣在那會兒傷害了我,我可以報複林予睿、錢繡文,卻不願意去動她。”
“我理解,”如錦道,“但願她也可以理解你這份苦心。”
又過了幾日,林家流言四起,認識陳姨娘的人,都說當年陳姨娘是被人害死的,現在陳姨娘的鬼魂回來了,前來索命!
又一天晚上,繡文身邊的雨兒路過井邊,看到一個披著長發的白衣女鬼從井裏爬了出來!
某一天清早,在房屋的牆壁上發現了用血寫上去的幾個大字:“從都統府到林家,地下水井,我爬了九年!陳燕燕留。”
予祥和沁心對視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氣。陳燕燕,正是那位陳姨娘的名字。
回到房間裏,錢繡文滿地亂走。她看了一眼麵如土色的雨兒,責罵道:“你爭點氣好不好?你想想啊,她陳燕燕要是真的化成厲鬼了,早怎麼不來?這都九年了,屍骨都沒了!”
“小姐,”雨兒戰戰兢兢地說道,“你是沒看見她從井裏爬出來的樣子,嚇死個人了!”
“我不信,我不信!”繡文道,“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嘴上這麼說,她的心還是忍不住亂跳。
傍晚,如錦的房間。
“額娘,你來了。”如錦打開門,讓頌蓮走進來。見四下沒有別人,便帶了她來到內室。
“福晉。”凝汐向頌蓮點了點頭。
“在這裏就別在乎這裏虛禮了,”頌蓮有些失望地說道,“做了這麼多事情,現在全家人心惶惶,可就是不見錢繡文有什麼動靜。”
“也許,光嚇唬人還不夠。”凝汐想起之前求簽之事,心生一計,“福晉,現下家裏鬧鬼,是不是該請個道士做做法?”
“是應該,隻是法做了,鬼沒了,就這麼便宜她了?”
凝汐搖了搖頭,示意頌蓮靠近一些。然後,她附到了頌蓮耳邊……
第二天,頌蓮請來了一些法師。在亂舞一會兒做做法之後,為首的法師拿出一個裝著簽子的竹筒,對大家說道:“這鬼怨氣太深,雖然暫時驅走了,難保它以後不會再來。我這裏隻有一張符,現在每個人求一簽,以便確定把這張符給誰。”
說完,他把竹筒遞給每個人晃動一番。輪到錢繡文時,他向頌蓮使了個眼色,頌蓮點了點頭。於是,他裝作不經意地攤開寬大的衣袖,偷偷地把事先準備好的簽子放了進去。
繡文晃了晃竹筒,掉出一簽。她蹲下來,看到上麵的字時,她頓時臉色蒼白如紙,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那個簽子上,赫然寫著:“下下簽,冤魂索命!”
“怎麼回事?”予祥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繡文,“陳燕燕她,真的是被你害死的?”
“不是我!不是我!”繡文渾身顫抖著,矢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