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直墜下山去,照的半湖都是血色。
微風輕撫間,開了花的蘆葦輕輕晃動,偶有蘆花掉落,蕩起小小漣漪。
遠遠望去,梁山水寨都融進了這壯美的血紅之中。
一個光著上身赤著腳,皮膚稍微有些黑的男子,手裏拎著一把魚叉走了進來,隨手把手中一條二斤重的金色鯉魚丟給不遠處的軍卒道:
“卻才泊裏得來,最是新鮮,讓廚子做成酸魚湯,與我兄弟吃。”
軍卒領命,拿著魚走了,男子就提著魚叉接著往裏麵走。
“二弟,你好興致!如今官兵都來到咱山寨外麵了,你還睡的著!”
又往裏麵走上一段,樹下有著一張竹子做的小床,床上躺著一個正在睡覺的男子。
這男子也不曾睡實,睜看眼看看,順勢扯掉蓋在身上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好皮肉,穿上道:
“來了又能怎地?不過是幹看罷了,他敢來渡這水泊?隻要敢下水,兄弟們盡數讓他不得活!”
拎著魚叉的漢子把魚叉靠在一旁的樹上,自顧坐到竹床上道:“二弟,你這般說也忒沒見識了些,似那等官兵,有什膽子下水?你怎能在水裏捉他?
如今公明哥哥和軍師哥哥,帶著眾位弟兄前去攻打大名城,那邊沒有大江大河,你我兄弟,空有一身本領,不得施展。
同從江州來的眾位兄弟,都或多或少建下功業,隻有你我兄弟二人沒甚成就,想起來就麵上無光。二弟你就能待得下去?”
“哥哥可是有什麼想法?”那麵皮白淨的漢子坐直了身子問。
這漢子黑皮膚漢子哈哈一笑道:“這什麼叫鳥武柏的,也敢來打咱寨子的主意!
如今公明哥哥他們都不在,正是你我兄弟用武的時候!
兄弟你號稱浪裏白條,哥哥人送外號船火兒,哪裏怕他們什麼鳥官兵?
依照我看,今夜咱兄弟二人就點起手下水軍,駕著船,去劫了他營寨,活捉的那鳥武柏,做下這件大事,也在弟兄們麵前爭口氣!”
張順思索了一下,就連連搖頭道:“哥哥,你和我隻管些水軍,他若是水裏來,管他多少,都皆讓他有來無回!
但去陸上劫營確實難了些,倘若有個閃失,隻恐枉惹人恥笑。”
張橫瞪起怪眼,有些氣惱的道:“你若這般仔細,何年月才能建功?
你不去便罷,今夜我自去!待我將那鳥兵馬都監活過回來,你便是後悔,也來不及!”
“哥哥,不是這般說!確實不能妄動!
如今公明哥哥他們皆不在,我等隻能穩妥行事,免得惹下麻煩,麵上不好看。”
張順隻得按住脾氣慢慢分說。
張橫有些焦躁:“正是公明哥哥眾人不在,才是顯你我兄弟手段的時候,若他們在時,這些許官兵,怎有你我的份?”
“哥哥,你莫要……”
張順也是無奈,隻能是不住的勸,張橫心中焦躁,哪裏肯聽?
說了一陣,他站起身來,道:“你不去!我自去便是!”
提起魚叉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