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鄧艾的信之後,他又打開羌人頭人的信件。
裏麵拜謝了魏主曹睿對他的封賞,在表達不會辜負魏主聖恩的同時,也表達了對與蜀漢的憎恨,說蜀漢自攻取關中以來,士卒多驕橫,已經數次與他們羌人起了磨擦。
隻是因為畏懼諸葛孔明勢大,這才開始一直忍耐,如今有了魏主相助,定然起兵好好的出出心中的惡氣!
除此之外,他還在信中說了,在事成之後,要天水等幾個臨近雍涼二州的州縣,當作他西涼王的封地。
對於前麵曹睿覺得還可以,對於後麵這異想天開的請求,曹睿是嗤之以鼻。
區區羌人而已,也敢與自己談條件,也敢妄想染指關中的廣大之地?
此戰過後,不趁勢將你滅了就算是不錯了,哪裏還有這麼多的要求來提?
這些話他隻是在心裏想想,當然不會說出來,尤其是羌人使者還在這裏的時候。
不過也正是羌人頭人最後提出來的異想天開的要求,將他心中最後的一點疑慮也給打消了。
羌人提出要求才是正常的,若僅僅是一個西涼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起兵,曹睿反而會心存疑慮。
他將信件轉給一旁的田豫,自己抬起頭來,望向這個狼狽不堪的羌人,目光如炬的問道:“鄧艾怎地不親自回來,反而傳信一封讓你來送?”
羌人稍稍色變,張口一嘴純正的關中話,顯得有些緊張的道:“鄧特使留在那裏,是與我頭人一起領兵,具體都是什麼,下官也不清楚。”
聽到他的口信,曹睿心裏一突,覺得這事情似乎有異,一個羌人使者,怎麼把關中話說的這樣熟練?莫不是諸葛孔明的計策?
他這樣想著,有些緊張,望向羌人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羌人使者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目光有些躲閃。
曹睿的警覺之保持了很短的一瞬,因為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中間的緣故。
關中之地差不多已經盡數被諸葛孔明所占領,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將信件安全的送到自己手中,自然是派一個關中話說的溜熟,行動做事都與關中人一般無二的人才好。
他保持著逼視的目光,直看的這使者額頭之上有汗水滲出,方才再度開口道:“你們頭人所言,甚得朕心,不過所要封地不行,隻能給他天水,其餘州縣不得染指。”
“我…我羌人人多地少,如今更……更是為國出力,怎……怎能……”
使者有些結巴的據理力爭。
曹睿看他了一會兒,再次開口道:“雍州、涼州、天水以西的地方我不理會,你們頭人可以出兵自己攻打。”
正在焦急的使者,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思索了一陣之後,朝著曹睿拜謝,算是認同了曹睿的話。
曹睿至此,方才深信不疑。
因為他知道,羌人頭人明白先前所提的那些條件自己不可能完全答應。
自己方才順勢試探,如果羌人使者不同意自己的提議,而是堅持原來的條件,那事情可能就真的有詐,現在他們順勢讓步,接受的自己條件,那就說明羌人是真心的想要與自己合作,為他們自己謀取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