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過的還真快,轉眼間,就已過了三四天,千公子此時怕是已經趕回家中了吧,不知他身體如何了,那日他與我話別時,聽他咳嗽了幾聲,許是染上了風寒,不知現下大好了沒有。
從千公子走後,我便再也沒有踏出過府門一步,整日不是窩在屋子裏不出來,就是坐在小園的秋千上發愣。
這期間姐姐來找過我幾次,今個一大早兒,也來找過我。讓我同她一起去臨街的王府,說是王家小姐叫她一起去廟會賞花,每年的廟會我必不會缺席。
可是現在的我卻不同,我對那熱鬧喧囂的廟會已經提不起一絲興趣,於是我斷然拒絕了姐姐的提議,繼續窩在屋子裏看著天上白雲出神。
我不是很喜歡那王家小姐,我與她合不來,每次見麵都會吵架,就算是在熱鬧的氣氛,也會被我兩搞得冷下來,不歡而散。
若把她比作一個動物來說的話,我覺得她啊,她就像那在湖裏嬉戲的鴨子,一見我就“嘎嘎”的叫,可煩人了,我有時候還真想不明白,為何姐姐會與她交好,真叫人匪夷所思。
“今天不是有廟會麼,你就不去湊湊熱鬧?”滄涴的聲音在我身周響起,我循聲望去,隻見他斜靠在窗邊,輕搖著折扇,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我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說:“本小姐今天心情欠佳,沒興趣去湊那熱鬧。”
他眉梢一挑,饒有興趣的問道:“喔?因為什麼心情不好?莫不是宣丞相又下禁足令了?”
我搖了搖頭,單手拖著腮,神情淡漠的道:“爹爹沒有給我下禁足令,是我自己不想出去罷了。”
不知怎麼得,自從千公子走後,我就一直提不起精神,哪裏也不想去,什麼事都不想做,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連府中的下人,都對我這此種舉動感到很是詫異,每次我經過後院,去正廳與爹娘她們吃飯時,都會聽見她們不少的閑言碎語。
有人說是那夜我在外夜宿之事,被旁人知道了,鬧得滿城風雨,我害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不敢出門。
也有人說,是爹爹罰我抄的書籍太多,我根本不得空出去,隻能窩在房子裏。
更有甚者說,我是撞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才會轉了xing,還說要將我這奇怪的舉動,告訴我爹爹,讓爹爹請個道士來府裏做做法事驅邪。
第一次聽見她們此番言論時,我還很生氣,可是這聽得次數多了,我漸漸也懶得理會她們了,愛說什麼就說去吧,嘴長在她們身上,我又管不著。
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原先被爹爹禁足一天,我都不願意,吵著嚷著要爹爹解除禁足令放我出去,就算是一直纏著娘親撒嬌,被娘親訓斥,我也要出去。
可是現在,爹爹沒有下禁足令,我卻不想出去了,這是為何?
“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就好了,你這樣一直窩在屋子裏不出去,心情隻會更差。”他用折扇敲了敲我的頭,輕笑著道。
我滿不在意的撇嘴說:“你想出去就出去唄,幹嘛偏要叫上我?”
他深吸了口氣,歎道:“是你前幾日答應我,要帶我去吃遍我沒吃過的東西,怎麼?這麼快你就想反悔了?”
我仰頭望天,思索了半晌,我才回憶起貌似是有這麼一回事,是我答應他的,若此時反悔未免有些不守信用。罷了,出去就出去吧,剛好我也餓了。
我緩緩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漠聲道:“我宣婷晚一向是最守信用的,看在你這麼誠懇的邀我出去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好了。”說完,我便繞過書桌,徑直出了房門。
他手握折扇,走到我的身邊,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波瀾不驚的白了他一眼,隨即便邁開步子,同他一起朝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