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來的,隻知道眼前的所有都是如此的陌生,我好似身處於一個木屋裏,這屋子的天花板破了個洞,陽光零零星星的透過洞口照射下來,伸出手將手放置在光芒下,一股溫熱的暖流,頓時襲遍全身。
破舊的桌椅傾斜在地板上,破碎不堪的帳幔貼服在床頭,由房梁而下,結了厚厚的蜘蛛網,地上滿是灰塵,透過光芒看去,那看似渺小的塵埃,正徘徊於光芒中,我呆呆的看著那束陽光,腦中倏地閃過了一幕場景,驚的我不由的抱緊了自己的雙肩,不住的顫抖著。
血,好多血,遍地都是鮮血,那炙熱的火苗迅速吞噬著一切,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屍體,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衣衫上都沾染上了那刺眼的血跡,火勢越來越大,漸漸吞沒了我視線所及之地,將早已喪失了呼吸的人們吞噬殆盡,好可怕,真的好可怕,這個夢真的好可怕,爹娘怎麼可能被長姐殺掉呢,宣府怎麼會被來曆不明的歹人縱火,被滅滿門呢?嗬嗬,我在做夢,對啊,不過是個噩夢罷了,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接而猛地起身,朝屋外跑去,當打開門板看見外麵的景色之時,我卻愣在了原地,附在門板上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我有些不解的偏了偏頭,瞧著眼前那漫無邊際的樹林,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奇怪,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我明明該在屋裏睡覺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爹娘呢,長姐呢?翠兒又去哪裏了?他們怎麼都不見了,真的好奇怪,我不過是睡了一小會兒而已,怎的這一轉眼的功夫,他們就都憑空消失了呢?
我抬手扶著額角,有些無措咬了咬嘴唇,片刻之後,卻突然笑出聲來,附在額角的手緩緩下移,待移至眼眸處時,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笑的肆意淒涼,眼淚也愈發的洶湧起來,我在胡鬧什麼,為什麼要試圖欺騙自己?明明知道就算將昨夜的事情假設為虛幻的夢,也無法騙過自己的心。
明明知道的,我明明清楚的記得,卻又,卻又用那蹩腳的借口,想要瞞過自己的心,試圖掩蓋昨夜的一切,嗬,哈哈,我還真是可笑,爹娘他們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翠兒也已經死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長姐一手所為,是她對府裏的人痛下殺手,是她讓我淪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以前的她是那麼的溫柔,為什麼,為什麼如今會變得這麼陌生,陌生到讓我隻要一想起她的臉,就會嚇的渾身發顫。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活著有什麼意思呢?我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反正就算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不知何時,就會被尾隨而來的人給殺掉吧,因為長姐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與其死在別人的刀下,倒不如自己了結來的痛快吧,既然沒了生存下去的欲望,活著也是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軀殼,留著又能做什麼呢?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看來,我是不是還是就這樣死了,會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