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瘋!你們是誰!你們放我出去!”
“我有錢!是不是馮梅讓你們這麼幹的!給我個手機,我給你雙倍!”針管
暴躁的男聲混合著東西落地的嘈雜,無比清晰的從病房裏傳了出來。
門並沒有鎖,甚至連人走動的風都能引起晃動,可我和沈音相視一眼,卻是都沒伸手推開這道已經打開的門。
透過門的縫隙,我看到幾個男護士正在用繃帶將一個人纏在床上,其中一個,正拿著針管在林軒的手臂上紮著。
很快。
林軒的掙紮聲便漸漸小了下去。
那些混亂的儀器和設備也都回到了它們原來的位置。
門開了。
男護士看到我們一愣。
警惕後退了一步,道:“你們是他的家屬?還是朋友?”
我掏出了馮梅給我的那張資料,男護士看了一眼,錯開了身子。
“他打了鎮定劑剛睡著,不過還是有攻擊性的,你們不要靠太近。”
我和沈音點了點頭,這才緩慢的走進房間。
這家醫院並不陳舊,所有的設施看樣子既先進又新,隻是整個房間裏沒有太陽,四麵都是牆,就算是白天也要開燈。
吊頂很低,使得本就昏暗的房間變得更壓抑。
林軒躺在床上,藍色的病號服染著不明的黃色和紅色液體。
刺鼻的氣味使得我胃部又開始不住的抽搐,沒呆夠幾秒,便拉著沈音走了退了出來。
隨著我們出來,男護士直接從兜裏摸出鑰匙鎖了門。
看著他的動作,我沒忍住開口:“林軒他是真的瘋了嗎?”
男護士一愣,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年輕的臉上表情格外生動,他咧嘴笑了兩聲,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您說笑,不是真瘋能在我們醫院嗎?”
“那他的家人呢?”我記得林軒的母親,那位小老太太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怎麼會甘願接受自己兒子躺在這裏的事實呢。
“家人?之前就來過一個老太太吧,然後送來了一些衣服,就走了。”
“那他的醫藥費...”我踟躕道,沈音在一邊使勁拽了下我的衣服。
“醫藥費啊,馮女士已經預付了很多押金了,我們這裏是正規醫院,那些錢,足夠林先生半輩子的花銷了。”
“我還有事,你們有事去護士站吧。”男護士說完,便又拉上了口罩,奔向了下一個病房。
走廊裏,哭聲,罵聲,腳步聲混雜著,沈音拉著我逃一般的出了醫院。
抬頭,恰逢夕陽落山。
天空紅成了一片,如同血一般刺目。
直到沈音拉開車門催促我上車,低頭那瞬間,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我把自己掐的通紅。
“涼涼,直接送你去學校那裏吧?”沈音回過頭問我。
我點點頭,那位不知名人士便飛快的發動了車子。
一路無言,我的心情很複雜。
林軒的下場讓我又想起來了馮梅女士的話。
秦家水深...
有多深...
會不會有一天,我會比林軒的下場還慘?
看著微信置頂的那條信息。
我在暖風空調下,不寒而栗。
。。。
我剛下了車,就接到了秦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