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撒進一間咖啡屋裏。
桌子上兩杯咖啡上方熱氣嫋嫋升起,妖嬈地扭動著身子散開,又消失。女人望著咖啡,等熱氣再一次散了,她說:“建華,你找了我那麼多年,就是為了要找回孩子嗎?”
沈建華望著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眼角已經有細細的魚尾紋,歲月早已在她臉上停留。盡管如此,可還是遮掩不了她的美麗。
他說:“阿麗,我對不起你……”說著,他扭頭望著玻璃窗外麵,一對夫婦拉著一個孩子走過,孩子歡跳著,夫妻二人一臉幸福的微笑。
阿麗也望去,沉默中,兩人也不由地微笑著,不知是為外麵那幸福的一家人,還是因此觸動往事。
“她在你走後的第二年就自殺了。”
“啊!”阿麗吃驚道:“我不是給她解釋了嗎?我們僅僅隻是見麵。我告訴她我和你早已沒有往來了。而且那次以後,我就去了國外,我也結婚了。”
沈建華內疚地說:“她個性很強,她不能原諒我心裏裝著別的女人卻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我們結婚了好幾年她都不肯要孩子,她說等我愛上她時,她再懷孩子。”
“聽說你有一個兒子?”阿麗疑惑地問。
“是的,那是她不小心懷上的,是我媽媽苦苦哀求她才生下來的。兒子叫沈一牧,27歲了,去美國學習了。”
阿麗內心一疼,原來他也不好過。這是誰的錯?稍停片刻,她壓抑了那些湧上來的潮濕,忘了他一眼又說:“那次和你見麵也是你媽來找我要求的。”
沈建華吃驚著,接著點了點頭說:“難怪。”他想起那時阿麗絕情的話,讓他傷心了很久。
阿麗沉默了!
過了好久……
沈建華黯然道:“阿麗,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孩子好嗎?”
阿麗流淚滿麵,她悲痛道:“當年,就因為我出身貧困人家,你媽在我剛剛生下兒子,就逼著我把孩子送走,他派人跟著我,我沒辦法啊!”說著,她泣不成聲:“為此,我的家人一直埋怨我未婚生子給他們抹黑。那麼多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兒子。就因為那次產後走了很多山路,此後,我便失去了生育能力。”
沈建華心痛難忍,他噙著淚花拉著她的手:“對不起,阿麗。當時,我也被我媽禁錮起來了。”
“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尋找孩子,可是毫無音訊。”阿麗抹著眼淚搖了搖頭:“當年,老太太帶著人威逼我把孩子送走,我走了很多路,來到靈隱寺山腳。那裏是一個廟,我想信佛的人都很善良,會有善良的人家收留他。不至於遇到人販子或者壞人。第二天,老太太派來看管我的人一走,我就又上山了,我想抱著孩子離開這裏,獨自撫養。可是當我好不容易走到那裏,孩子早已不見了。我傷心欲絕,哭得暈倒。後來,是靈隱寺的師傅救了我。”
一顆顆眼淚不斷從沈建華眼眶跌落。
“建華,你現在事業也做得很大,你一定有能力把孩子找回來。”阿麗拉著他的手懇求著。
“嗯!”沈建華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孩子和你。隻是沒有線索,很難找。”說到這裏,他問:“孩子身上有什麼信物嗎?或者胎記之類的。”
阿麗想了想說:“當時包裹孩子的棉被是紅色的,裏麵我寫了一封信,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和一些感謝的話。還有,哦!對了,孩子腿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一般的孩子胎記都是黑色的,我們的兒子很特別。”
沈建華沉思了片刻,恍然道:“我媽可能知道是誰抱走孩子的,她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她給了收養孩子的人家一筆錢,她也暗中調查過這家人,叫我放心,孩子會過得很好。說著,還給了我一個小木箱,當時,我很傷心,也沒在意,我一直追問她孩子的下落,沒等她說話,她就咽氣了。等我回去打開木箱看看裏麵有沒有尋找孩子的線索。”
阿麗望著外麵,半天沒說話,她默默流著眼淚,喃喃道:“我錯怪老太太了,原來她還是在乎孩子的,孩子睡在山上時,一直有人守護著。”
“是的,媽媽當年也是因為沈家的事業危在旦夕,才讓我商業聯姻。”
他動情地拉著阿麗的手說“阿麗,相信我,我一定把我們的兒子找回來。”
窗外,藍天下,傳來孩子的笑聲,穿透了每一個角落,也觸動了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