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瑾記得畢業之前,大二。11月份。
在連歌生日之前,他休學回了青島,一個月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和瑾花很多時間坐在學校圖書館的天台上曬太陽,陽光使得她眩暈。天很藍,時間很慢。連歌走之後隻有兩件事可以讓她安靜地呆一下午,貧窮和孤獨。
現在,窮學生一個,非常孤獨。
“我想我是想你了。”和瑾脫下鞋子,灰色的棉線襪子在陽光下剝離了陽光。她掏出手機表親溫和的發著短信。
天台上的空曠寂靜,如蔓延的冰涼的湖水,層層浸入她的血液,和瑾就像隻剝離了鱗片的魚,疼得無法呼吸。
於笙開始拖著和瑾去武館訓練。
六點,和瑾從床上爬起來,例行公事的去武館練武。她常常對倚在門口哈欠連天的於笙說。練武使人變的粗暴,可是,不得不承認這是宣泄憤怒的好方法,不是還強身健體嗎?
武術老師最是喜歡和瑾,柔柔弱弱的女生在兩百人裏成績最優秀。自打連歌離校,她更是無比勤快的往武館跑,每日每日的耗在那裏,不停不息。
於笙最懂她心。
她躺在墊子上伸著懶腰,在一陣陣的刀槍碰撞聲中訕笑:“和瑾,我看你從連歌走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連你身上的味道都變了。你知道嗎,當一個人情緒變化時,身上的味道也會隨之發生變化。”於笙坐起身趴在和瑾背上裝模做樣的猛嗅一下,在和瑾探究的疑惑中憋笑來了句:“嗯,汗臭味,哈哈哈......”
兩個人打鬧翻滾,滿臉堆笑的和瑾,心裏空落落的抽疼了一下。
這或許是她最愛他的年紀。
寂寞,又渴望那些不確定情感的朦朧年紀。
訓練結束是看到連歌的7個未接來電。和瑾站在天津日漸冷冽的寒風中狠狠地咧了下嘴,淡淡的血腥味就蔓延到舌尖的每根神經。正要回撥,練歌的第八個電話打來。
“你小子一個月不聯係我是想怎麼著啊?回家結婚去了?短信也不回......”和瑾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樹葉隨著風簌簌的落下,昏黃的路燈依次亮起,孤家寡人的落魄感油然而生。
“我在為入伍做準備了,兩年,我可能都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和瑾,會很想很想。”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喜悲,不善言辭的少年,隔著幾百裏的距離站在青島蒼茫的夜色裏對電話另一邊的女孩子表達心意。
“我也想你。”和瑾縮了縮脖子,圍著的紅色圍脖還是今年生日時連歌送的。甚是珍惜。
隻有這個時候,我才會毫不顧忌的說我想你。
我真的想你,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