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秋閉著眼睛,輕輕地靠在了錄音棚外麵的椅子上小憩。他的眼睛下麵有一圈淡淡的陰影,是這幾天瘋狂跑通告的後遺症。他昨晚拍一支“時尚大片”,雜誌和品牌方要求拍出“北京一夜”的質感,拍得他一晚上基本就沒睡,囫圇在車上補了一會兒覺,又緊接著參加了另一場媒體活動。到了下午,又趕著過來錄《陛下金安》的宣傳曲——但其實他甚至還沒時間學會這首歌。
《陛下金安》的爆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用朱正陽的話來說,“知道它不會糊,但沒想到能紅成這樣”。大概也是他終於時來運轉。周衍那邊緊急重金聘請了一個團隊,三天就為兩位男主量身打造了一首宣傳曲,《秋蘆飛雪》,今天錄好,後天就要在兩人錄製的黃金檔綜藝上首秀。
這火箭速度,怎麼講呢,算是讓顧驚秋見識了一回什麼叫做有錢能使鬼寫歌。
一瓶冰涼的水突然貼到了他臉上,冰得他一個激靈,顧驚秋猛地睜開眼,看到劉泊杉正站在他麵前,手裏舉了一瓶冰水:“呐,潤潤嗓子。”
顧驚秋疲憊地笑了一下,順手接了過來:“謝謝。”
劉泊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自己也擰開了手裏的另一瓶水,咕嘟嘟灌了一口,才道:“很累吧?”
“……嗯。”
“以後會更累的。”劉泊杉朝他挑了挑眉,“你習慣就好了,要學會自己調節,能敷衍的就敷衍,抓緊一切機會睡覺。”
顧驚秋沒料到他會跟自己說這些話,但好像也挑不出理兒來,隻好笑笑,仍是不說話。
劉泊杉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顧自地掏出手機在他身邊刷微博,結果剛點開熱搜,就情不自禁地“我x”了一聲。顧驚秋被他嚇了一跳,剛合上的眼睛又睜了開來:“怎麼了?”
“金瀚被抓了!”
顧驚秋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過於疲勞的大腦一時還跟不上轉,於是他隻是有點茫然地追問了一句:“為什麼被抓了?”
劉泊杉把手機屏幕舉到他麵前:“吸毒。”
那兩個字瞬間就把顧驚秋給震清醒了,屏幕上的那個人也終於喚起了顧驚秋慢半拍的記憶,讓他也跟著慢慢說了一句:“我x……”
然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什麼,然後便像是莫名其妙被戳中了某個穴道似的,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
劉泊杉撐著自己的額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你也跟他有合作?”
“算不上合作吧。他跟那個左諳搭檔,也在錄《心跳的聲音》。”顧驚秋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試圖把這個事兒在腦子裏捋順了。《心跳的聲音》每次會請好幾組嘉賓,其實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麼交叉,確實也談不上合作。但國內對於藝人涉毒是絕對的零容忍,從此刻開始,金瀚就是徹底被封殺了。眼看著節目都要錄完了,月底就要播了,突然折進去了一對,也不知道節目組會怎麼處理,更不知道對自己會有什麼影響。顧驚秋想了半分鍾沒想出來,便放棄了,轉頭又問劉泊杉:“你呢?”
“我上部戲他就是男二啊!”劉泊杉哭笑不得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完,白拍了。”
顧驚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那還是你比較慘。”
“我上禮拜還跟他一起喝酒,一點兒沒看出來他有這愛好啊?”劉泊杉神色複雜地咂舌,“我就是覺得他身上香水味特別重……而且味道很奇怪。”
顧驚秋點點頭:“嗯,我聽說吸毒的人身上是有很濃的異味,會靠香水來遮。”
劉泊杉沉默著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盯著顧驚秋看。
顧驚秋先時還沒發覺,愣了半分鍾才反應了過來,頓時一臉受不了地道:“我這是正當地使用香水。”
劉泊杉笑起來,一臉的狡黠:“懂!顧老師,都懂!”
顧驚秋被他的語氣激得越發無可奈何:“我身上香水味很濃嗎?”
他根本就是正常的用量吧?
劉泊杉仍是笑,突然湊了過來,顧驚秋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臉埋進了顧驚秋的頸窩裏,堪堪保持了一個多一分就嫌太猥瑣,少一分就不夠曖昧的距離,深吸了一大口,然後輕聲道:“沒有,很好聞。”
顧驚秋險些沒一個後空翻躲出去,腦子裏罷工許久的gay達就跟突然通了電一樣猛地尖叫起來。他保持著一個非常戒備的姿勢,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不要太不自然:“你……”
他還沒說完,劉泊杉就看著他,臉上的笑也沒了,眼裏深得像是能盛兩汪湖:“你一直都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