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蒼蒼野茫茫 第4章 鐵木真的懺悔(2 / 2)

“木真哥,你可記得九歲那年,你去的大澤湖嗎?我們翁吉剌惕人有一自古流傳的口頭禪,生而活著靠的是外甥之俊貌、女人之美色……”孛而帖偷偷的掐一把鐵木真腰間的軟肉,表示自己的不滿。

鐵木真吸一口涼氣,捏一把大腿,暗罵該死了,居然忘記孛而帖是翁吉剌惕人,也就是八剌勿部的一支部落。

鐵木真有錯在先,被孛而帖掐了一把,徹底睡不著,幹脆穿起單袍道:“快要入秋了,我們趕路要緊,不知道犧牲勇士的家人,有沒有拿到賠償;沒有男人的婦孺,能不能躲過這個寒冬?”

“放心吧,額吉(即母親)見到名單,按照雙倍的賠償已經送過去了。”孛而帖小心觀察男人,知道惹怒男人了,男人連覺也不睡了,嘟嘟嘴道,“木真哥,至從你病後,就一直沒有拜見額吉,額吉說你長大了,過完這個冬季,就把家務,交予孛而帖打理……”

“我……我隻是怕見額吉,你知道額吉一直不喜我……”鐵木真這些年東躲西藏、東奔西走,也不知道見過多少熱血,多少冰冷的麵孔?

可是,唯一讓鐵木真驚恐不安的是,為了一條鯡魚,居然用箭射殺別克帖兒,有五兄弟變成四兄弟,想到此處,鐵木真痛苦的抱著頭,啼血淚流道:“騰格裏,我有罪,我願意一命陪一命……”

“木真哥,不要這樣,額吉說她不怪你了……”孛而帖看到鐵木真哀傷的樣子,心頭驚懼,生怕騰格裏不小心把自己男人收走。

鐵木真沒有想到自己粘上軟弱的病,在鐵木真看來,早在俺巴孩的後人將他們母子遺棄的時候;早在泰亦赤兀悌兄弟追殺他們至高山密林的時候;早在塔兒忽台將他捉回受盡百般折磨的時候。鐵木真的淚已經流幹,血已經幹枯,還有什麼不能承受?

悲傷過後,鐵木真苦笑著搖搖頭,鐵木真啊,鐵木真,你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鐵木真了!

鐵木真走出大帳,整個營帳已經是燈火昏黃,勤勞的牧民已經起來,開始收拾那些瓶瓶罐罐,然後一一裝上馬車。

人馬備齊,天已微微亮,鐵木真下令道:“博兒忽領三千人開路,博爾術、忽必來你們殿後。”

“是!”博兒忽第一次獨自領兵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鐵木真帶著者勒篾護著家眷,緊跟博兒忽大軍,後麵是牧民,對於遷移牧民已經習慣,隻是這次去的是北方,但是也沒有怨言,最後是博爾術、忽必來六千人馬壓陣。

“額吉……”孛而帖看著男人默不作聲的騎在背上,那孤零零的臂膀,讓她心痛,她咬牙轉進馬車,看著訶額侖默默流淚。

訶額侖可以經受的起歲月磨礪,可卻無法承受生活的艱辛,雙鬢已經微微發白,看到孛而帖哭泣,一把將孛而帖摟進懷裏道:“我的孩子,是誰讓你傷心了?”

“額吉,木真哥昨晚……昨晚眼淚滴血,在向騰格裏請罪,他要……他要以命換命……額吉,孛而帖好怕!”孛而帖呢喃道。

“我苦命的孩,額吉也有錯,額吉沒有及時阻止他,額吉已經不恨了……”訶額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鐵木真是他的骨肉,也是乞顏部最後的希望。

如果他真的倒下去,那乞顏部就沒有希望了;也述該的仇恨,永遠沒有複仇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