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裏一片安靜。
明軒躺在病床上,沉睡未醒。
一柄水果刀,握在一隻略顯蒼白的手中,刀刃反射著淡淡的寒光。刀鋒離明軒越來越近,明軒的臉也越來越清晰。水果刀輕微顫抖,連刀鋒上的寒光也跟著顫抖個不停。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習染抱著保溫桶,風風火火的衝進來,開始在屋中忙碌。
握刀的人猶豫了一下,伸手抓起床頭櫃上的一顆蘋果,削皮。
許是手腕還在顫抖,鋒利的刀刃削斷了果皮,同時削入了握刀人蒼白的手指。鮮血滾滾而出。蒼白的手指,銳利的刀鋒,以及殷紅的鮮血,組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麵。
“蠢女人。”病房對麵的樓頂上,青年放下望遠鏡,口吐惡言。
“老板不必著急,”黑衣保鏢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這本來也在計劃之內。何必生氣呢?”
青年拿起那隻不算先進的手機,發出一條微信,嘴角微微上翹:“說得對,這隻是剛剛開始。”
病房裏,習染正著急忙慌地將門口的護士喊進來,慌手忙腳地為某個無故受傷的家夥包紮傷口。韓弈坐在病床上,任由一幫女人在他的手上忙來忙去,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響起一聲熟悉的提示音。
韓弈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這一條未讀信息:“你還是不明白,你需要一點提示。”韓弈心頭一凜,提示兩個字在他心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又是一聲提示音,新的一條未讀消息是一張明軒的照片。
“小軒,小軒!”韓弈還沒等想出這照片和提示之間的關係,已經聽到習染大聲的呼叫。他迅速從恍惚中醒來,看向明軒。原本安靜躺在床上的明軒,突然呼吸困難,皮膚表麵漸漸出現紅疹。有機靈的護士立即拔掉了明軒手背上的針頭,喊叫著將明軒推出了病房。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韓弈接到信息,到明軒被推出病房,隻在幾分鍾之內,韓弈甚至來不及再向手機看上一眼。為什麼,時間會抓的這麼準;為什麼,他會如此神通廣大。還是說,一開始,韓弈的身邊,就已經被他滲透了嗎?這種電視劇一般的故事情節,有人信嗎?
手機再次發出一聲提示。韓弈的心,也跟著突的跳了一下。
是他。一定是的。
韓弈拿出手機,看到了一條未讀信息。那是一張圖片,習染拿著保溫桶,在醫院裏走來走去的圖片。韓弈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的汗珠,手腳在一瞬間變的冰涼。他知道。第二條提示,來了。
不能讓他實現,一定要找到習染!
韓弈在走廊裏奔跑,全然不顧患者和家屬們的指責和謾罵。他現在完全聽不進去,他現在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在習染出事以前,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噔噔噔,腳步聲在嘈雜的醫院裏被掩蓋的幹幹淨淨。
咚咚咚,心跳聲在韓弈耳邊響得如同擂鼓。
在哪裏,在哪裏,在哪裏!
“啊!”
驚恐的略熟悉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韓弈後背上瞬間一片冰涼。人群向那裏聚集過去,有人喊著叫醫生,有人在驚恐的大叫,還有人捂著臉不忍看下去。
韓弈分開人群,看到習染倒在樓梯下,身邊已經流出一大灘血。她的頭撞在樓梯上,一道鮮明的血痕從她額頭上滲出來。韓弈顫抖著手,伸向習染的鼻子下麵,他現在不敢奢望,隻盼望著嫂子起碼要保住性命。
“讓開讓開!”一個外科醫生帶著幾個護士迅速趕開人群,來到習染和韓弈身邊,略做檢查之後,小心地將台上擔架床,迅速推走。韓弈跟在醫生身邊,很快離開了樓梯間。也是他關心則亂,竟然沒有在百忙之中觀察一下圍觀人群中是否有熟悉的影子,否則,他一定會注意到,當所有人都好奇地向人群內張望的時候,有一個一身黑色連帽衫的熟人,匆匆離開人群漸漸走遠。
急診室門前的走廊裏,隻剩下韓弈一個人。他伸手按住額頭,腦仁一蹦一蹦的痛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他已經沒有時間了,那個人隨時可能發來第三條提示,隨時可能有第三個人遭難!會是誰?還會是韓弈關心在乎的人們?又或者,根本不關乎關心與否、在乎與否。那人隻要讓人不斷的在韓弈麵前發生意外,韓弈就一定會崩潰!
韓弈雙手在顫抖,腦中飛速旋轉。那人如此神通廣大,要殺明軒簡直易如反掌。為什麼要假手於人?為什麼一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