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蹤初現 30(1 / 3)

第三十節

自那次“營鬥”起,啟猛多番打探,卻是沒有丁點關外戰事的消息,不過鎮關城的軍需調動卻是比往日繁重了許多。

雖未得確切消息,心中對這場戰事卻更是篤定,現在最讓他頭疼的是他三營至今仍未能完成新軍結訓,倒不是說戰力亦或軍伍自身問題,而是這最後一個考校實是令他無可奈何。

五日前那一鬧隻怕全鎮關城都知道了,他三營若想結訓,最快也要到二十七日後了,倘若在這段時間內聯軍作戰計劃已擬訂完成,就等若失去了這次作戰機會,而幾乎可以肯定的是聯軍高層現已在製定作戰計劃。

為此啟猛這些日子沒少折磨這幫給他惹禍的小子,每日都會親自去“指導”他們訓練,特別是武圖那一曲軍士。當然他也是知道分寸的,若把這幫小子給弄傷了,還怎麼打戰,這也直接造成田煜津每日去營裏時除了變態的大杵,弓弩手孟劌等少數幾人外,其他人幾乎都隻剩了半條命。

這日晌午,鎮關城南門外,古紀褚少有的出現在集市上,緩緩悠閑於形形色色的攤販前,還特地挑選了些新鮮的河魚。

近來古紀褚府上不是古斡迪就是其親兵,日日都會來城外采買河魚,軍中自是知道,這是為他府上重傷號——田煜津在購置利於骨傷恢複的河產。

田煜津如今也是鎮關城中名人了,不僅是他有與啟猛一戰的能力,連江寧上將霍阭都親上門探望,還將江寧國寶“玄骨散”也贈與他將養傷勢,藉此結善於他,隻怕是為日後結下機緣。

由此可見,這田煜津已是整個聯軍中受關注度極大之人,更有小道消息流傳,說這田煜津乃是古紀褚家中後輩。總之,田煜津現在可說是鎮關城中無人不知的存在了。今日古紀褚竟親來城外采買,看來這流言怕是不假。

一些在鎮關城外生活多年的老商販和百姓自是認得古紀褚,見他親自出城來采買都是歡欣相迎,當然並非都是因他身份所致。

古紀褚身為第一都尉,平日都是由其掌管鎮關城鐵衛,在他治下,這些城防鐵衛不僅拱衛著鎮關城,也維護了這一方百姓及商販的太平。而古紀褚也時常向關城左近民眾傳授一些自己的鑽研,特別是對豆腐的製作,又出錢收購他們多餘豆渣,在這些平民眼中對古紀褚的尊敬除了他軍職高貴外,更多是發自內心的敬重和愛戴。

古紀褚一身輕便軍服又未著甲,看這一副悠閑神色,必是心情不錯,每每所到之處那些商販百姓都會歡欣向其問好,隻因古紀褚不喜眾人對其行禮,特別是他不著軍甲時,古紀褚認為此時的自己身無軍務隻是私自行事,大家沒必要拘泥於禮法,若是真敬重他古紀褚隻需笑臉相迎,友善問好,將他當作一親友即可,於是城外百姓也就依言而行。

麵對大家的善意第一都尉也是報以笑容,卻無人知他心中所憂。

今日出城來主要是接到消息,族中書信已至,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此來為密信,而非族令,且有兩封,又皆是以族中密印封口,這意味著除了他以外餘者皆無權查看信件。

往日即便是族令也並非都會封有密印,如今這兩封信皆非族令,為何又有密印封口?事關田煜津生死,族中這次回複卻顯得有些遲疑,看來對煜津之事或有分歧,以致這有關未來執令人生死之事竟非族令,古紀褚隱隱感到一些不安。

一路采辦了些棉麻布料、魚鮮交與了親隨送回府中,古紀褚卻是帶著另一名親隨徑直走進了城南最大也是唯一一家酒肆。

這酒肆卻是一間小樓,不同於尋常的乃是它坐東朝西,小樓周邊種滿了翠竹,便是在龍炎關這北地,整座小樓也猶如建於一片翠竹林中,微風拂過,婆娑竹林中竟立有這樣一座小樓,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小樓建有三層卻不甚大,最高一層更是不如其下二層。酒肆裝飾簡明,既無別院,也無高額大匾,僅僅是在門頭書有“竹清坊”三字並用竹條略作裝裱,若放在任一郡城都是毫不起眼,可在這鎮關城外卻是城南吸睛所在。

往常古紀褚隻要出得南城又無軍務在身,都會來這酒肆小憩一會,而每次來此,酒肆主人魯坊主都會將三樓雅間留出。

竹清坊三樓其實就一間雅間,整個三樓內一應裝飾、物件皆為竹製,連窗頭與樓麵都改為了竹料,在小樓最北側有一小部分並無頂蓋,連竹製裝潢也至此即止。

這裏卻是精心搭製了一付木架,木架之上如今早已爬滿了蒼綠藤蔓,形成一片綠色屋蓋,烈日下也僅隻縷縷日光可透射而下,卻是涼意沁人。藤蔓之下僅有一案幾桌卻約有丈許長,齊膝高,為整木所刻。案上置有小爐一鼎陶壺一隻,青色瓷杯數隻,案角一株細幼小竹自案上婷婷而立,枝枝葉葉舒展開來恰將一眾青瓷攬入懷中,除此之外再無它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