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神仙是怎麼回事,何以你就認定那是神仙?”
羅毓複也看出來兒子並非是不願說,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自己身處之地便是無望林,若如此的話,事情的關鍵還得落在他所說的那老神仙。
“就是無望林的主人,他說他即是盤古,我們也可以稱他為蓋亞,他喜歡這個稱呼。”
“盤古!?蓋亞!?”
聽得兒子如此一說這位家主竟驚的直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可慘了還坐在他腿上的小丫頭,正吃的津津有味,忽然一滑整個人就要往外摔去,虧得羅毓複眼疾手快,才起了一半的身子生生止住,一把抱住了女兒:
“對不起,欣兒,爹爹心急了,沒嚇到吧。”
小丫頭驚慌神情還凝固在小臉上,聽到父親聲音這才晃過神來,見他如此關切神情,有些莫名的小腦袋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轉過頭來見到一旁大哥也是急的站起了身子,而淩兒卻仍呆呆看著這邊,隻是眼神有些渙散,似乎並未注意到眼前發生的事。
“沒,沒事。”
小丫頭似注意到書房中有些怪異的氛圍,抱著自己的桂花糕小心翼翼的走到淩兒身側一張椅子旁,扭動著這小身子爬了上去,又抱著那小半塊桂花糕繼續啃了起來,隻是此刻她的小眼睛卻是不停在父親和兩位哥哥身上掃過,看來這怪異的氣氛終是讓她的注意力從桂花糕回到了現實之中。
“小子,你可知道這盤古,這蓋亞是什麼?”
羅毓複見女兒無礙,這才定了定神開口向兒子詢問,這盤古和蓋亞所指,連長子羅梓軒都不知曉,以淩兒現在所學也不應該有所聽聞,可這兩個詞卻是從他口中說了出來,還是從一個未知的存在處得知,這不得不讓羅毓複緊張。
“盤古不就是傳說中的上古神嗎?古籍記載盤古開天辟地我族才有了繁衍生息之所。”淩兒脫口而出,可忽的頓了頓又仔細想了想:“隻是他說他自己便是盤古,可盤古開天卻是化自身為山川大地,如此他應該是死了才對,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那,那蓋亞呢?”
“他說我們是自遙遠的另一處而來,那裏有一個與他一樣的人,我們稱他為蓋亞。”
“先祖庇佑,神跡降臨了,它真的存在。”
羅毓複此刻確定兒子所遇到的這所謂神仙就是闔族祖祖輩輩在這苦苦守候的,沒想到傳說竟是真的,近千年過去,本已不抱希望,隻是不斷將族人送來這已成為了遵從祖訓代代相傳的習俗,不曾想神跡竟真的再次降臨。祖訓曾有言,它再現之日便是重現舊世開創新天地之時。
這所謂舊世是他們無法想象的眾神時代,更是他們無法企及的盛世。族中自幼便教導他們神鬼之論皆為誤心之說,可典籍所載那千年前的盛況若非眾神之世又該做何解釋?千百年來他們隱姓埋名藏於深山之中,在存亡困陷中掙紮著便如同墜入凡間將前世種種盡皆忘卻,更險些忘了蓋亞之子這久遠的身份,這鐫刻在生命之中無法消弭的根本,隻因祖輩本來自那被稱作蓋亞的所在,這也是他們區分於亞蘭大陸以及天狼山東麵各族之本,他們其實才是這世界的外來者。
昔日盛極一時的蓋亞之子如今僅剩下了他季家與古氏,在亞蘭五國與山東外族壓力下,僅保得族人血脈不息,便經過這數百年修養生息,仍不可仰望昔日蓋亞之子萬一,正是因數百年來的凋零衰落他們隻能困守一隅,正印證了千年前第一代首領姬仲琛所預言蓋亞之子的隕落,所幸他也曾在這片無望林見證了那不可思議的神跡並留下族訓,族人千年來的守候終未空夢一場。
“梓軒,你去扶老二過來,今日便是我族複興之始,有些事是該讓你們知道了。”
羅毓複滿心興奮與激動再難掩飾,為千年的苦守,為千年的凋落終將結束,更感激上天的恩賜,賜了淩兒與他,更賜了全新的蓋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