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淩在此謝過坊主好意。你江寧行事當有所指,隻這是非曲直卻不是那皇帝老兒一言而斷。小子很是珍視自己小命,卻也不懼屑小之脅。此事我自有計較,還請坊主備鰣魚以待。”
淩兒聞言腳步卻是一頓,他明白風俞已知自己不會就此罷休。素月那小丫頭定是與江寧太子風宸煥有些牽連,這事便與江寧帝王之家脫不了關係。
那陳琮乃太中大夫,朝中近臣,卻千裏迢迢來此為難一小丫頭,隻怕多是江寧那皇帝老兒的意思。雖說今日自己算是救了小素月一回,可也得罪了陳琮等人,他們既是奉了上命而來必不會就此罷休。眼前能對陳琮等人有所牽製的就隻有季家與自己,可季家並不知其中緣由更不會擅涉他國之事,隻要不觸及碧翠海律法,季家便不會插手,便是插手了,那也是事後。由此,眼下唯一有能力救下素月的便隻有自己這號稱燕雲而來的羅梓淩羅公子。
可在風俞看來,即便少年後台再硬也敵不過江寧皇帝,隻怕更會招來殺身之禍。為此,他雖明知眼前少年是素月唯一希望,卻仍是出言勸他趕緊離開,莫要置身此事之中。
淩兒明白風俞好意,隻是他這魔王性子又何曾怕過事,從來都是他不挑事別人便要大呼萬幸,何況他對這小素月好奇心頗重,謎底解開之前怎能一走了之。言罷,便頭也不回的去了。
隻是待風俞轉過身來,幾桌上卻是一掃而空,除了剝剩的果栗殘餘。方才明明還剩了不少的荔枝和豆糕卻是盡數不見了。
見此,風俞心中沒來由的一軟,不禁輕輕搖了搖頭,隻是嘴角難得的露出了微微笑意。
次日近午,靖柳城主府中,卻是毫無征兆的迎來了兩位“貴客”。
“季城主,近些日子靖柳可還安好?”
羅毓複心情還算不錯,至少看上去是不錯的。
今日午時,家主便帶著妻子踏入了靖柳城,季辰律在這靖柳城主的位置上也有好些年頭了,這倒是頭一遭遇到家主無聲無息前來,破天荒的是還帶了夫人冷素芸一道,他實在是有些摸不清家主這又是要鬧哪一出。
“靖柳一切如常,並無什離掌之事,隻是近些日子江寧來客似多了些,昨夜江寧左都候戚威才至此便於伶樂坊起了些衝突,所幸並無大礙。”
季辰律滿肚子疑惑,那龍炎關烽令都下來了,眼下整個亞蘭都緊張不已,自己這位家主悄無聲息的來到靖柳城難道就隻為了打探瑣事?此時他不應該在神木城召開族議商討龍炎關之事麼?再不濟也該在赤影督行武備才對。
“嗯?左都候?風鴻老兒的宮廷侍衛怎跑我碧翠海來了?同行可還有其他人?”
“與他同行的是太中大夫陳琮與少府郎中郭皓阭,另外還有兩百衛士隨行。”
這到底是要幹什麼,怎還真的對這些瑣事感興趣了,季辰律不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仍自悠閑飲茶的家主。
“一個皇帝老兒謀主,一個宮廷侍衛長,一個管家,怎麼來的都是些皇帝老兒身邊的人,這是要來清查私產了?”
羅毓複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禁也有些納悶,這太中大夫是皇帝身邊參與議事及出謀劃策之人,左都侯掌管的是宮廷衛戒,少府卻是營算皇家私產的,這三人一起來了靖柳城,風鴻這老兒怕不是又在使什麼壞心眼了。
“那伶樂坊可有什麼動靜?”
羅毓複自然是知道伶樂坊底細的,雖知那都是些可憐人,可畢竟是人江寧家事,若不觸犯碧翠海律法,他季家也實在不好插手什麼。
“除了昨夜,並無異常。”
“著人盯緊點,不要讓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都是些可憐人,既救不了,便能幫多少幫多少吧。”
羅毓複料定風鴻必是又要害人,多的也沒辦法,隻能讓季辰律盯緊點,不給他們行事機會。
“可憐人?夫君怕不是去為那些可憐人送過溫暖吧?”
“咳咳……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隻是去察視過,是察視,畢竟是江寧在咱家置下的一顆棋子,魚龍混雜,也正因如此,才更要看緊了,免得壞了我部族規矩。”
羅毓複所想是盡己所能幫一把,畢竟那風俞也不容易,可身旁冷素芸卻忽的開了口,聲音清切溫柔,隻是他聽在耳裏卻是一驚,喝了小半口的茶湯也噴了出來,累的對麵的季辰律遭了些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