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林公館的小汽車從警察局門口駛出,二樓的探長辦公室,陶樺扒開百葉窗,微微眯著眼睛看著樓下漸漸駛離的車子,手指無意識的敲打的窗玻璃。
“頭兒,就這麼放林宇名走了?”四喜不甘不願的問,那家夥擺明了就是殺人凶手,就這麼放回去,以後這案子還怎麼破?
陶樺放下百葉窗,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挪到辦公桌後麵,拿起老肖給他的那份資料翻了翻。
四喜急得吹胡子瞪眼,一把抽出他手裏的文件,“頭兒,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不查了?距離破案期限可是隻有三天不到了。”
陶樺打了個哈氣,這時候,窗外傳來報童的號外聲,“號外號外!上海灘沈西博物館館長林宇名假公濟私,利用職務之便倒賣古董……”
四喜張大嘴巴看著陶樺,陶樺抿唇笑了下,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對著樓下的報童喊了一嗓子,“給我來一份!”
小報童推了一把頭上的氈帽,一抬頭,看見是陶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小黃牙,“陶探長,您昨晚沒回家啊,我還特意在您樓下繞了兩圈,以為您對今天的號外不感興趣。”說著,把事先準備好的陶樺那份報紙用小石子墜好,用力朝二樓拋了上來。
陶樺一伸手接住,隨手丟了一塊大洋下去,“去吧!”
小報童接了錢,笑眯眯的朝著二樓鞠了一躬,然後繼續往前走。
四喜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說,“臭小子準頭可以啊!”說完,一臉狗腿的湊到陶樺身邊,推了推眼鏡,笑嗬嗬的說,“頭兒啊,一份報紙你給一塊錢,你看,要不我以後天天給你送報紙吧!”四喜一臉向往,陶樺抬頭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行啊,看來你是好好的警察不想做,想去做報童,那好,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四喜臉一垮,一把抓住他的手,“頭兒,頭兒,我錯了。”
陶樺哼了一聲,一邊翹起二郎腿翻看報紙,一邊說,“小豆子他娘身體不好,早些年得了重病,一直拿藥吊著命呢。”難得他今天心情好,耐著性子解釋,四喜倍感榮幸,隻覺得眼前的頭兒一下子身高兩米八,那叫一個偉岸啊!
不過……
“頭兒,林宇名的事兒,上頭肯定是壓著了,記者的鼻子可沒那麼靈吧!”
陶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摸了下鼻尖,皮笑肉不笑的說,“你什麼時候對記者感興趣了?”
四喜連忙搖頭,陶樺淡淡的說,“你回頭去弄點桐油和幹稻草放到我車的後背箱裏,記住,悄悄的,別讓人看見。”
四喜狐疑的看著陶樺,“頭兒,你要幹什麼?”
陶樺合上報紙,勾了勾唇角,“聲東擊西!”
晚上八點,十一按照預定時間在警察局外隔了兩條街的天飛咖啡館門口等陶樺,兩個人回合後,陶樺讓她先上了自己的車,自己進了咖啡館,出來的時候,手裏拎著隻挺大個紙袋子。
一上車,濃鬱的咖啡香味撲麵而來,十一狐疑的看著他,陶樺從紙袋裏拿出兩隻不鏽鋼的杯子,遞過來一杯給她,“咖啡。”
大半夜的喝咖啡,十一嘴角抽了抽,結果杯子捧在手裏,心不在焉的說,“這辦法真的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