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一番檢查,幸而當時的車速不是很快,常征隻是頭部撞傷,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常征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拉著蔣晨的手要回去,蔣晨皺了皺眉,旁邊的十一倒是沒有他脾氣好,惡狠狠的說,“你這人怎麼著?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梁教授那裏我們會過去的,那邊一時半會也不會下葬,還要通知家人的,你且留在醫院觀察一天,明天再回去也好。”
常征不願意,紅著眼睛還要走,十一無奈的看了眼蔣晨,朝他眨了眨眼。
蔣晨愣了下,終於會意她的意思,連忙走過去攔住常征說,“十一說的對,你先把自己的傷養好,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總要珍惜的,更何況凶手還未歸案,以後少不得需要你提供一些線索什麼的,你若是腦子不清醒,又或是在那邊出了點事兒,豈不是給大家添麻煩?”蔣晨口才不錯,溫聲細語的規勸了半天,常征才答應留下來,但明天一早就一定要回去的。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常征,蔣晨和十一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從城裏到郊外的古墓遺址距離甚遠,光是做黃包車的話,估計沒得人會拉,會跑斷腿的。兩人拉了街邊賣報紙的報童,給了一個銅板,問他打聽了一下坐那一趟電車能去城郊,報童笑著接過錢,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緩緩駛過來的電車說,“趕巧兒了,就這趟車,先生小姐上了車,坐五站就到城邊了,到了那兒再叫黃包車,一準就能給您們送到地方了。”
十一謝過報童,抓著蔣晨就往電車哪兒跑,上了車,蔣晨一套兜兒,哭笑不得的看著十一,“方才身上帶的錢都給常征交住院費了。”
十一“噗嗤!”一樂,“我請你,總還欠著你的救命之恩不是?”十一把錢交給售票員,拿了票,晃晃悠悠的往後走,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蔣晨跟著她坐在靠近過道的座椅上,臉色有些微微發紅的說,“你這是擠兌我呢吧!車速不快,也是我反應過度了,你瞧,連我自己也是好好的。”他笑著伸出手,十一“啊!”了一聲拉住他的手,這才發現,卷起的襯衫袖子上染了一大片血跡,露出來的小臂上有些擦傷。
“擦傷了!”十一歎了口氣兒,連忙從兜裏掏出手帕搭在他的小手臂上,“你別動,沒有藥,我先幫你綁上,別感染了。”她微微低下頭,小心翼翼的給他包紮,偶爾指尖碰到他沁涼的皮膚,蔣晨的嘴角都要微微勾一下。
鳳城不比滬上繁華,肯花錢坐電車的人不多,這個時間點,車廂裏沒什麼人,偶爾風從洞開的窗口吹進來,撩開她眉上垂下的發絲,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莫名的讓人生出一種旖旎的思緒。
她皮膚白皙,頭發有些自然卷,眉眼少了閨閣女子的溫婉秀氣,倒是多了幾分英氣。蔣晨想起老肖對她的評價;這就是一匹野慣了的小馬駒,也得很呢!
當然,他也聽老肖說過她的豐功偉業,能在陶樺手裏把青幫的那位莫爺給救了,還敢去青幫那兒打秋風,這姑娘大概天生就生了一顆熊膽。
“好了!”十一滿意的打上結,一抬頭,對上他灼灼的視線,不由得一愣,“你看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