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號碼頭的案子調查了幾天依舊沒有什麼進展,李立文的人三五不時的在13號碼頭轉悠,有時抓上那麼一兩個小嬉皮,有時候言語敲打敲打陳清,但凡能讓青幫不自在的事兒,他都喜歡做。
四喜自打陶樺去鳳城後,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局子裏麵接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案子,除了一樁打架都要鬥毆的破獲了,其它的都在那兒懸著,受害人的家屬三五不時來闖門子,把好好的警察局搞得烏煙瘴氣的。
“四喜,四喜,出,出事兒,出大事兒了。”二狗子從門外進來,一身警服灰突突的,頭上的帽子也歪了,臉上大汗淋漓的,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四喜猛地站起來,差點沒被旁邊的椅子絆倒,好不容易扶著桌子站起來,惡狠狠的瞪著對麵的二狗子,“叫什麼叫?能有什麼事兒?”這滬上最不怕的就是事兒,每天死上個把人算得什麼?
二狗子哭喪著一張臉說,“大事兒,真的是大事兒。”話還沒說完,就見警察局的大門口浩浩蕩蕩進來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簇擁著中間的男人走到四喜身前。
四喜那雙藏在眼鏡背後的眼鏡頓時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好半天才從嗓子眼兒裏擠出兩個字,“莫夜?”
“混蛋,莫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麼?”莫夜旁邊的大漢吆喝一聲,一隻蒲扇一樣的大手猛地拍在桌麵上,震得那隻茶缸子亂顫。
四喜翻了個白眼,反正對方看不見,皮笑肉不笑的說,“是是是,莫爺,莫大爺您老有什麼事兒?竟然帶著這麼多兄弟來警察局闖門子?”
“報案!”
莫爺帶著墨鏡,嘴角有一小塊青紫,說話的時候抿著唇,聲音冷冽得很。四喜差點沒樂了,心說你就是滬上的黑幫頭子,還第一次聽說,黑幫頭子來警察局報案的,這算什麼?挑釁?還是閑的沒事兒找抽?
陳清拉了把椅子給莫夜,抬頭對四喜說,“找你們李探長。”
“李探長外出公幹了,不在,有事兒跟我說吧!”李立文那老小子,剛聽說莫夜來了,人就從後門溜走了。
陳清皺了皺眉,低頭在莫夜耳邊嘀咕幾句,莫夜抬頭看了眼四喜,擺了擺手,波瀾不驚的說,“既然李立文不在,陶樺不會也不在吧!”
四喜一樂,“真不巧了,陶探長也不在,鳳城公幹去了。”
莫夜一愣,突然想到最近兩天穿的沸沸揚揚的鳳城謀殺案,不由得皺了皺眉,“是去查梁怡的案子?”
四喜沒說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陳清咬了咬牙剛想衝上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莫夜一把攔住了。“既然人都不在,你就記錄一下吧!”
四喜朝著陳清呲牙,愛答不理的拿起旁邊的記錄簿,“說吧!”
莫夜看了眼旁邊的陳清,陳清不慌不忙的說,“有人要害我們莫爺。”
“噗!”四喜差點沒把鋼筆甩他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說陳清,你是不是開玩笑呢?你們是幹什麼的,你們心裏就沒點數麼?刀口舔血的,被人追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麼?別說被追殺了,就是哪天被人給砍成了十八塊丟進黃浦江裏我都不意外的。”
“你說什麼呢?”陳清一排桌子,身後十幾個弟兄嘩啦啦都圍了上來,一個個瞪著眼睛恨不能把四喜給大卸八塊了。
四喜一招手,局子裏的夥計們也不甘示弱的衝過來,一個個抄起警棍怒目而視。兩方人馬,幾十號人擠在小小的警察局裏,一時間火花四濺,仿佛下一秒就能抄家夥幹起來一樣。
“都放下,幹什麼呢?還真當自己是黑幫的了?”莫夜突然出聲,十幾個青幫兄弟瞬間向後退了幾步,恭恭敬敬的站在他後麵。
“不管我是什麼人,我人生安全受到了威脅,警察局不會不管吧,你說我是黑道,要是能拿出我殺人越貨的證據,可以來抓我,拿不出來,我就是守法的公民。”莫夜低頭吹了吹手指,波瀾不驚的說。
四喜心裏冷哼,遲早抓到你的小辮子,送你去牢裏吃一輩子牢飯。